荣宪公主冷淡地说道:“这不合你的心意么?我瞧着,你不像要跟台吉好好过日子的模样,总不能委屈了台吉,那是大长公主的孙子、先郡王的嫡子、现郡王跟额驸的同胞兄弟,就是在皇上跟前,也有几分体面,总不能在京城娶个媳妇儿,反倒被媳妇儿轻鄙怠慢!”
新娘子咬着嘴唇,晓得自己理亏,倒是能屈能伸起来,屈膝道:“是我的不是,已经晓得错了,还请公主恕罪。”
她是看着父母恩爱长大的孩子,自然晓得女人出嫁,底气都是丈夫给的。
真要闹出夫妻决裂的境地,往后她的下场也不会好。
她先头只是不忿,想着是九福晋撒帐,恶心的不行,才任性发了脾气。
夫妻之间,不是东风压了西风,就是西风压了东风。
本以为自己是公府贵女,京城这里又是娘家所在,会辖制住三台吉,没想到公主会出手。
荣宪公主看着新娘子道:“蒙古也有侧福晋,还有没名分的女奴,你是皇上指的,可你要是不能做好这个三夫人,做好台吉的贤内助,就回巴林部侍奉太福晋好了,台吉这里,太福晋会另外送了人来服侍。”
新娘子抿着嘴,看着荣宪公主,很想要问一句,公主也是女人,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只是她晓得,说了也无用。
尊卑有别,在公主跟前,也没有她讲道理的余地。
她点头道:“我晓得了。”
荣宪公主没有再搭理她,带了从人离开了台吉宅。
先头留下的那个嬷嬷,没有带走,这是要看新娘子的表现。
新娘子要是敢让三台吉跟巴林部没脸,那她也不介意家丑外扬,以牙还牙。
新娘子父母都是伶俐人,耳濡目染之下,也有几分心机。
她晓得眼下不是恼的时候,总要将三台吉哄好了再说其他。
阿玛曾经说过,三起三落寻常事儿,只要心思用到了,总有心想事成的时候。
新娘子就转身回了新房,将地上散落的干果、鲜果都捡起来,才重新上炕,再不是之前郁气模样,还生出几分斗志。
三台吉今日成亲,心里欢喜,跟着吃酒,喝得酣畅,不过也晓得还要洞房,控制着酒量。
他压根就不晓得新娘子闹了一场,等到他看了新娘子,见了雪白肌肤、水润的眼睛,只觉得无处不精致,看的移不开眼。
看着这憨厚的模样,新娘子想起一个词儿。
巧妇伴拙夫。
这是她的命数?
她不认命!
*
次日“双朝”行礼。
荣宪公主没有动,由三台吉带了新娘子过去公主别院给公主行礼。
不管新娘子想的如何,在公主跟前,已经跟丈夫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羞涩欢喜跟寻常新妇差不多的反应了。
荣宪公主就没有节外生枝,只是态度也没有那么和缓,公主的架子端得足足的。
钮祜禄氏见了,记在心里,出来跟丈夫小声问道:“公主好像很威严,在巴林也是如此么?”
对着婆婆跟长嫂也是如此?
还是……只对她一个人这样?
三台吉道:“公主是公主,气派了才正常的,在巴林时也差不多吧,那边有公主府,平日里见不着。”
钮祜禄氏点头,心里却忍不住腹诽,就是势利眼罢了。
在皇子福晋面前,她就不信荣宪公主一个远嫁的公主敢这样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