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午初二刻,九阿哥踩着点儿回来,脸上就带了兴奋,看着舒舒道:“今天有好消息,猜猜是什么?’”
舒舒想要说提了出宫之事,随即觉得不对劲。
昨日才有了提前支取木炭之事,事情发展再快,也要发酵个两、三天。
她想了想,道:“皇上又要赐银?”
去年皇上赐银的消息,好像就是这个时候,虽然最后拖到了年跟前儿。
九阿哥笑道:“美得你,就算想要贴补儿子,也不是这个时候啊!”
去年有个打准噶尔的由头,从征的八旗勋贵论功加前程,从征的宗室跟皇子都赏银。
九阿哥与十阿哥是凑数的,是皇上的怜子之心。
今年上半年那次,是因为随扈的宗室、文武大臣、侍卫、护军都赏了,人人有份皇子们才捞了一份。)
如今分府的皇子们还有分户银子,他跟十阿哥也都不差钱。
舒舒好奇得不行,觉得自己越来越没有耐心,催促道:“爷快说,爷笑得这么欢喜,指定是好消息!”
九阿哥得意道:“今早汗阿玛叫魏珠去了公主别院跟阿灵阿家,给阿灵阿家大格格跟大长公主的三孙子指婚了,你说爷该笑不该笑?”
舒舒也忍不住笑了。
倒不是冷心冷肺的,记恨钮祜禄大格格,就乐意看旁人远嫁。
而是觉得日后能清净不少。
阿灵阿之女,十几岁的年纪,就敢插手宫中之事,就晓得是个骄纵的。
阴错阳差,失去福晋之位,就迁怒到舒舒这个皇子福晋上,还敢使坏,这是多大的胆子?
这样行事,即便不许嫁到宗室,也让人不安心。
说不定什么时候再阴恻恻地弄小动作。
十几岁的年纪,正是无所畏惧,脸面大过一切的时候。
九阿哥轻哼道:“这样多好,爷这里还憋着一口气呢,这下痛快了!”
要不然真让那个大格格戏耍了大家一回后,顺顺利利地嫁到巴林部,他心里可是要不痛快。
这以后还有好几十年,谁晓得往后会不会也混个郡王福晋什么的。
舒舒晓得十阿哥“举荐”了阿灵阿之女,道:“人前别露出这欢喜来,回头再将阿灵阿的怒火引来。”
九阿哥撇嘴道:“爷怕他?大不了想个法子,将他的内大臣也撸了!”
舒舒摇头道:“没有必要,现在这样正好。”
她也不是圣人,心里也憋着火的。
之前的事情,没有人当着董鄂家的人面前说什么,可是背后少不得唏嘘一回福松的身世,觉得是高攀不成。
“让他们狗咬狗去!”
舒舒想起尹德其人,依旧觉得厌恶,道:“我劝爷收着些,是怕阿灵阿察觉到,转移视线,在宫里仔细打听,别将十爷露出来。”
那样的话,阿灵阿就晓得十阿哥对他没有善意,谁晓得会如何。
九阿哥轻哼一声,道:“行吧,爷也懒得搭理他。”
不过该打听的新闻,还是要打听,他可是从七月里就盼着看热闹,这都等了三月了。
三个月。
九阿哥若有所思道:“三个月都等了,汗阿玛怎么现下不等了?等到大长公主从皇陵回来,启程回巴林部的时候加恩,赐了婚事,不是更顺理成章?”
这前后也就一、两个月的功夫。
舒舒想起了那日宁寿宫拜见大长公主的情形。
大部分的时候,大长公主都在闭嘴,说话的时候也缓慢。
她的皮肤已经失去光泽,眼底有些浑浊,红色面庞中泛了灰白。
这是在忍着咳嗽。
即便将咳嗽压下去,可是喉咙还是有些异样,有着明显的喘息声。
还有那对有了年份的马蹄金手镯。
舒舒叹气道:“大长公主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应该心里有数,才会回来祭奠太皇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