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陈景恪除了在家里陪陪父母,剩下的时间也没有闲着,将自己的好友全拜访了一遍。
并送上了一份从外地带回的礼物。
让他有点遗憾的是,徐允恭外出公干还没回来,没见到人。
他最关注的还是算学圈子。
随着《算学基础》逐渐在全国流传,越来越多的算学高手,从全国各地涌入应天求学。
程一民等人也没有敝帚自珍,将新编写出来的《中级算学》送给了他们。
也从这些人中,吸纳了许多天赋和品行都不错的人加入。
随着这些人的口口传播,《洪武算经》编纂小组的江湖地位,也越来越高。
渐渐有了算学圣地的味道。
国子监算学班又招录了一期学生,依然是满员招录。
目前已经有四个班,共五百二十名学生。
这还要感谢朱元璋特旨,给算学班增加了一百个名额。
以前每期都只有三十个人,就这还招不满,堪称凄惨。
也难怪明经科的儒生欺负他们。
但现在不一样了,随着科举重开明算科,洪武算经编纂小组地位的确立,算学班实力增强……
已经没有儒生敢再欺负他们了,最多也就是私下腹诽几句。
但相应的,少了共同的敌人,内部渐渐开始有了不同的声音。
关于陈景恪的地位,就有很多人提出了不满。
一个十几岁的乳臭未干的少年,有什么资格代表我们?
至于洪武算经就是以陈景恪的著作为蓝本之事,他们自动忽略了。
这次陈景恪回来,明显能感受到很多人的冷言冷语。
对此他并不意外,早晚会发生的事情。
能到现在才爆发,已经很难得了。
他也没有想过要调和,没有必要。
程一民等老人,很是为他不平,想要找那些人理论,也被他阻止了。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说道:
“我们聚在一起的目的,是为了推广算学,别无他意。”
“若是大家能继续一起研究算学,最好不过。”
“若是不行,就好聚好散。”
“哄。”全场一片哗然,本来好好的,怎么说散就散了。
很多人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他们的目的是争夺话语权,可现在陈景恪却直接将桌子掀了。
损害的还是他们自己的利益。
没有这个小圈子,他们什么都不是,秒秒钟就会被打回原形。
有人忍不住指责道:“你有什么资格要求大家解散?”
不少人附和道:“对,你才来过几次,活儿都是大家做的,你说解散就解散?”
“我看伱就是想要大权独揽……”
陈景恪发现,指责自己的很多都是最早就加入的。
反而是后来者,都比较沉默。
心中不禁有些感慨,人都是会变的啊。
默默的将这些人记在心里,才说道:
“我是陛下任命的《洪武算经》总编纂,这个身份足够了吗?”
瞬间所有人都失声了,平日里组织比较松散,上下级关系也没有那么明确。
以至于很多人都忘了,《洪武算经》编纂小组不是私人组建的小圈子,而是朝廷组建的正规机构。
陈景恪没有再理他们,而是说道:
“程先生,算经还有多久能完本?”
程一民脸色铁青,愤怒的瞪了一眼起哄的人,说道:
“主要内容已编写完,只需做最后的归纳验证,最多一个月就可以完结。”
陈景恪笑道:“好,我会将此事上奏陛下,一个月后将洪武算经呈送陛下面前。”
“名留青史就在眼前,我先恭喜大家了。”
可是在场没有一个人高兴的,大家的表情都很难看。
陈景恪没有再多逗留,转身就离去了。
程一民冷哼一声:“现在你们满意了?”
说完抬腿就追了出去。
又有几名核心骨干,也一起追了出来。
他们刚走,大厅就全乱了,那些逼宫的人成了所有人的谴责对象。
原本看热闹的,眼见自己饭碗被砸,也站起来指责。
那些人自然不服气,开口反驳。
双方越说越激动,差点打起来。
程一民追上陈景恪,叹了口气,说道:
“是我的错,太放纵他们了。”
随后赶来的其他人,也差不多是一样的表情。
陈景恪答非所问的道:“邱侍郎多久没来过了?”
程一民愣了一下,才回道:“年前他来过一次,后来就再也没来过了。”
“我几次邀请,他都以政务繁忙推脱……”
说到这里他突然醒悟,道:“你是说他就是看出了内部不和才不来的?”
陈景恪叹道:“一盘散沙,是成不了气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