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不应下这桩差事?盛苑觉着,好像也没其他选项了。
燕陈楚三朝言传下来的不成文的规定,向来赈粮济民这样的差事,多是从户部抽调官员承接。
这也是之前选择杨温农出巡的原因。
而今杨温农半途失踪,朝廷之上就开始吹起了“左侍郎倒下右侍郎上”的风,话里话外冲着她来。
这时候若是她退却了,只怕受嘲笑的不是她自己,而是推进缓慢的女官政策。
“六元及第有何用呢?纵使女郎有才,可该担当的时候就不顶用了,若说做官担责、支撑朝廷还得看郎君啊!”不用费劲儿,盛苑轻轻松松地就能脑补出很多这类嘲讽之言,都不带重复的。
所以这次的差事儿,莫说她根本就无所畏惧,就是真的怕了,也不能怂,硬着头皮也要顶上的。
“真若是有勇气朝我刀上冲,刚好叫他们试试我的刀刃儿锋不锋利!”想到有可能会和不知名的对手对上,盛苑竟然还很兴奋。
饶是早就知晓自家小妹的态度,盛蒽看着满眼战意的盛苑,还是有些无语,也不知是该替这个自来不晓得啥叫怕的妹妹担忧,还是该替那帮劫匪叹气。
“既这样,你就回去等着圣旨吧!届时皇上亦会派遣一队侍卫予你。”盛蒽有意多叮嘱几句,不过想着小妹那脾气,也晓得说不说的没多大用处,只能琢磨着回头明里暗里多安排些人保护。
……
“朝里没有人了是怎么滴?竟叫你这个文臣往前冲?要我说,这事儿就该从军营里调遣人员!”盛向浔自从知晓了盛苑的差事儿,当即就蹦了起来。
“你户部的那位同僚杨侍郎在江上翻了船,按说,就算寻不到人,总该寻到些衣衫碎片。可派出去的人在落水地都打捞多少回了,莫说衣衫碎片,就是一麻袋一麻袋的粮食都见不着半粒儿!”
盛向浔直觉这事儿很是复杂,很不乐意小女儿掺合进去,尤其是小女儿才刚新婚,婚假还没休满哩。
“再者说,朝廷能迅速调转的粮食有限,你接了任务就要想方设法筹粮,这不仅要和各地州县府衙打交道,还要跟当地的豪绅世家接触,这里面的弯弯绕多了去,岂是你这老实孩子能处理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