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康复全翠竹旷心怡

(连续直播了三天,所以这几天一直都没有时间更新。明天周日不直播,大家给点面子,把催更给我点起来,我努力写。)

好不容易熬到双腿完全康复,黛玉觉得这大半个月像过了半辈子那样漫长。

养伤期间胤禛来过两三次,还着人送了不少除疤祛瘀的药来。按他的说法,就是黛玉人如其名,肤白如玉。若是不小心将养,留了疤痕,那便是白璧微瑕。虽说瑕不掩瑜,却也是着实可惜了。

要说黛玉自身倒是并不十分在意这些,而自己对这眼前人也没有多深的情意。

可说到底,他毕竟是自己两个孩子的父亲,孩子总不能缺了父爱。而自己这辈子怕也是要锁在这深宫之中,非死不得出,须得仰人鼻息地过了这一生。更何况,俗话也说“见面三分情”,既然没爱,就得有宠,才能保得自己和自己在意的人平安度日。

依着吩咐,悉心用着这些内务府贡来的药材,新生的肌肤也果然细腻柔滑。除了和周围的皮肤颜色略有不同,并无半点疤痕的样子。连紫鹃都调皮地说:“小主这腿生得极好看,奴婢上药时都觉得像摸丝绸,哪里有半点受过伤的样子呢?”

菊青早早就让人把轿子备下了,黛玉去偏殿看完了两个孩子,就在紫鹃的搀扶下慢慢走出了回廊。

“凤尾森森半已舒,玳文滴沥画难如。虚心不贮相思恨,还作风流向绮疏。”

看着面前的竹林生得繁茂,黛玉心中没来由想起了这首诗。许是刚下过雨的缘故,空气里散着淡淡的竹叶清香,不似花朵甜美,却沁人心脾地让人身心都舒展开来。黛玉深深吸了一口这微凉的空气,在身体里流转一圈,感觉四肢百骸的浊气都似扫空了一般。

“小主吟的这首诗真好听,就是可惜奴婢不识几个字,除了好听,倒是听不出什么别的东西来。”菊青一脸崇拜地看着黛玉,轻轻叹了口气,“可惜我家中总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就只是兄长念书时看我实在想学,教了我几个字。”

“这首诗是宋朝方士繇的《竹》,写的便是眼前之景了。既然你想读书,咱们宫里那么多,你若是看上了哪本,直接拿去读就是,只要别弄坏了就成。再或是遇到哪里不懂的地方,直接来问我,自不必顾忌什么。”

“真的吗?”菊青眼中亮晶晶的,满是不可思议的光芒,“奴婢真的可以吗?”

“我可是你的小主,自然不会骗你。”黛玉温婉一笑,伸出了两根纤纤玉指,眸中转成了认真的神色。“只是有两件事,一是不可读书误了工作。毕竟咱们是在这紫禁城里,若是误了工,得罪了哪位贵人,纵然是我也保不下你。第二是切记不要生了卖弄的心,毕竟树大招风。锋芒太露在这宫中总不是好事。我知道你是个古道热肠的性子,并不爱慕虚荣。可你是我身边人,我也不得不多费些口舌,嘱咐你几句。”

“奴婢全听小主的。等会儿回来,奴婢就给小主奉茶,正经拜小主为师。”菊青跟着黛玉久了,也学了几分黛玉的机灵劲儿,立即福了福身子,算是把这事儿给定下了。

黛玉又转头看向紫鹃:“紫鹃,你呢?可也要一起学些?”

紫鹃被黛玉和菊青这样盯着,不免有些不好意思:“不瞒小主,奴婢也是略识得几个字,但是奴婢对诗书这些并不感兴趣。不过小主之前和惠贵人一起看账本时的本事,奴婢倒是很感兴趣。小主要是愿意,奴婢也愿意拜小主为师,学一些看账本的本事。”

听紫鹃这么说,黛玉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用指尖轻轻给了紫鹃一个脑瓜崩,对着菊青说:“菊青你瞧瞧,咱们的紫鹃可是心大的,这是打算等回头到了年纪出宫,嫁出去做个正头夫人,掌一家之财呢。”

“小主,你怎的这样说笑。”紫鹃着急起来,跺了跺脚撅起了小嘴,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奴婢可不是菊青,天天想着出宫嫁人,奴婢就想一辈子侍奉小主的。小主以后升了嫔,两个孩子也大了,这宫中事情自然会越发多了起来。奴婢要是会看账本,也能多帮小主分担一些……”

“你……你瞎说什么呢,奴婢哪有……哪有天天想着嫁人。”菊青也急了,可她本来口舌就没有紫鹃快,一着急说话都结巴了。

黛玉看势头不对,连忙阻止了两人:“好了,都是自己宫里人,难道还在外面吵起来给别人看笑话不成?”

“妹妹这话可是说得慢了,我可已经听到了。这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既然妹妹这么说,那姐姐少不得也要笑话一下了。”

三人转身看去,竟是穿了一身桃红色月季苏绣镶鹅黄滚边旗装的富察贵人。

两人见过平礼,黛玉开口:“在宫中躲着养伤,许久不见姐姐,倒是丰腴了些。姐姐今儿怎么出来了?”

富察贵人一甩帕子:“在屋里待久了未免烦闷。听太医院的太医说,妹妹这几日也该大好了,所以也是特意出来看看妹妹。顺便还要谢过妹妹之前送的糕点,落胃得狠,那几日我胃口不好食不下咽,吃什么吐什么,也是靠了妹妹的糕点才撑过去。”

“那……妹妹那日所见来姐姐宫中的,可是章佳太医?”黛玉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

“是,那日我不舒服请了他来,他也是顺便来辞行。”

“辞行?章佳太医不是刚入宫不过两年,医术精湛自然有大好前程,怎的突然要辞官?”黛玉只觉得满心的疑惑像一团乱麻,怎么梳理也找不到头来。可若真的想用快刀斩去,只怕牵连甚广。“难怪我让紫鹃去太医院,也没有找到他。”

“妹妹,很多事情不是一句两句能说得清的。这是他的选择,谁也干涉不了。”富察低头,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只要人安好,便一切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