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库丁挠挠头,依旧发着懵:“刚刚我们才跑出去没一里地呢,就遇上这伙乞丐乌泱泱地往这边来,他们是……”
“是饿疯了的匪啊。”江生咬牙道,“赶紧走后门去报官!”
“你干的好事。”梁老五冷声道,“新东家年纪轻不懂事,你也敢跟着她搅合。”
抱怨归抱怨,梁老五没忘了解决问题,他让人盛了碗洁白的米粥出来,亲自端到坐在最前面的乞丐手边,笑道:“且先等等,马上就煮下一批。”
坐在最前面的乞丐是个中年男人,眉眼间满是戾气,手里还拿了根油得包浆的老木棍。他放下木棍,端起瓷碗嗅了嗅,确认是好东西后,连忙冲身后喊了一嗓子:“老大,小的给您抢着好货了!”
梁老五知道,这种团伙选头头儿的方式十分简单,谁打架更厉害、更会逞凶斗狠,大家就认他做老大。
只见乞丐们分成两排,给他们所谓的老大留出一条道。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风中传来几声铃铛响。
道旁的大榕树上跳下来个灵巧的身影,翩翩落地,铃铛声正是从她脚环上发出来的。
是个和昭昭差不多年纪的女孩。
皮肤不白,是塞外胡人惯有的麦色,却长了一副精致明艳的汉人五官。她步履轻佻,身上的破麻衣被她穿得宛如丝绸,臭烘烘的乞丐堆也被她映衬得如同鲜花满路。
她踩着所有人的目光,接过了那碗粥,然后毫不留情地淋在了呈粥的男人头上:“不会讨好人就认真练。下次再让我白开心,我就挖了你的眼。”
有些烫的粥滑到眼前,模糊了视线。男人仰视女孩逆光的脸与轻蔑的眼,温顺地点头,连连称是。
在昨天的太阳没落山前,他还是这群乞丐的头儿。可夜幕落下之后,面前的女孩竟鬼魅般地出现在他们聚集的破庙中,问他敢不敢与她一战。
男人抄起打狗棒,让女孩也拿把武器。女孩却轻轻一笑,说你也配?
黄毛丫头,能有什么厉害的?三招之后,男人改变了这个想法。他浑身瘫软,头被踩在女孩脚下,颤着声认她做老大。
铃铛轻响,丹葵走到目瞪口呆的梁老五面前,笑道:“还不快些叫你们东家出来?”
梁老五震惊得挪不动脚,于是丹葵又看向他身后的江生:“那人是你叫去报官的?”
说着,她指了指大榕树下晕过去的库丁:“他走后门被我逮住了。”
江生的脸白一阵黑一阵,心想这他娘的什么倒霉事,施个粥也能招来活阎王!
“别害怕,我们不打家劫舍,就是讨口饭吃。”丹葵笑得温柔,“顺便再跟你们东家谈笔生意。”
“跟我谈也是一样的。”江生道。
丹葵竖起手指摇了摇:“大生意,你做不了主,还是快去请你们东家吧。”
江生正要转身进仓区,就见昭昭迈过了门槛,走到了丹葵面前,云淡风轻道:“不妨进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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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方才一直靠在大门后,默默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虽不知这伙人是从哪儿听来的消息,知道今日会施粥,但醉翁之意不在酒已是铁板钉钉的事情。
“进去有茶喝吗。”丹葵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