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要事,云摧示意屋中其余人先出去。她坐到床边坐下,不肯放过昭昭脸上每一丝神情:“你认得她。我来之前已盘问过在宴上伺候的婢女小厮,有人说看见那姑娘和你抱在一起,哭得很是伤心。”
昭昭一脸难以置信,颤着声问:“……云摧姐,你说淹死的人是谁?”
云摧冷淡答道:“你朋友。”
昭昭先是如被冰霜冻结般怔住了,再是心如死灰,抱着被子泣不成声。哭了一会,她顶着一双红惨惨的泪眼,抽抽噎噎道:“……云摧姐,我不信她死了,我要去找她……”
做戏做全套。昭昭哀痛欲绝,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下了床,预料之中摔在了榻边,想直起身,又因手上有伤重新倒了回去,趴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她这副样子实在悲恸,云摧看着挑不出毛病,若说还有什么引人怀疑的地方,就是这小丫头的一双眼太令人心生防备。
正是将信将疑之际,膝上一热,是昭昭抱着她的腿,哭道:“云摧姐,我朋友深谙水性,怎会淹死在湖里?”
这是昭昭瞎编的。云摧却认真了起来,她把昭昭扶回床上,倒了杯水,递给她止哭嗝:“慢慢说。你朋友确实死得蹊跷,我们问了教坊其他姐儿,都说和她不熟。你们管事说她攀上了高枝,本不该在此。”
昭昭见有些事瞒不住,半真半假地解释道:“她前些日子陪了七殿下一阵,为着这事,姐儿们都不太喜欢她。”
听到七殿下三个字,云摧眸色骤冷:“那又怎么混进乐伎堆了?”
“都是我害了她……”昭昭捂着脸哭起来,哽咽道:“她说她惹了七殿下不痛快,七殿下不要她了。她不死心,想方设法想再见七殿下一面……孙管事本不准她来,是我设法帮她顶替了别人的位置……”
意行这趟来云州算是半个钦差,宁王府上下都戒备着他。云摧问:“她如何惹了七殿下不痛快?”
昭昭揉了揉泛红的鼻头,含糊答道:“她没跟我讲过,只是偶尔提过几句,说什么伴君如伴虎。”
云摧默了会,问:“她当时为什么抱着你哭?”
“她哭时一句话也没说。”昭昭顿了顿,开始下套:“我原想安慰她几句,她却说耽误不得了,得去忙正事了。”
“忙正事……”云摧神色一凛,她想起有几个下人都被雀儿塞过银子打听事情,“你可知道她去忙的是什么正事?”
“不知。”昭昭道,“但在我走前,她曾找我借过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