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一阵嘈杂,却没有人试图把门撞开。
昭昭背靠着门,手心已经快被烫熟了,屈一屈都难。她发现自己活得真失败,能托付生死的人居然只有暗恋她的傻小多。
胖和尚一张脸被烧红得可怖,他用血淋淋的手指着昭昭,嘲弄道:“你说你,想攀关系也不挑个时候。”
说着,他踹了一脚地上早已昏死的宁王府门房。
昭昭自嘲一笑,她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出手帮忙并非完全出于投机。
她还有点公理良心,路见不平,便忘了自己只是个婊子,血气上头拔刀相助。
做好人不够厚道,做坏人心不够黑。幼稚冲动,本事小,野心大。
难怪,难怪。
身后的小门忽然被轻轻敲响,是个女人的声音:“开门。”
那声音沉而平静,透着贵人特有的轻缓语调。
众和尚对视一眼,不敢再妄动,一个小沙弥上前将昭昭推开,连忙把门上的三道闩下了。
门开,只见槛外站了个带刀的青衣侍女,约莫三十几岁。她冷眼扫视一番,大致理清了内情,对昭昭道:“多谢你,你先出来。”
没等昭昭挪步,就有小沙弥吼道:“这婊子不能走!她咬掉了我们九师兄手上一块肉,还把他烧成这副鬼样子!”
青衣侍女神色冷漠,依旧对昭昭说:“小姑娘,你先出来。”
说这话时,她的手已经暗暗扶上了刀柄。胖和尚伸手想去拉昭昭,却见寒光一闪,刀刃瞬间架在了他脖子上。
“你……你是谁……”胖和尚的颈边渗出血线,顺着刀刃滴到地上,“我干爹是徐知州!我干爷爷是司礼监随堂太监王公公!”
青衣侍女从腰间摸出一块牙牌,杵到他眼前:“你爷爷和我主子,哪个岁数更大?”
只见那墨玉鎏金的牙牌上刻着一个言字,开国七公之一镇国公言平的言,也是宁王妃言宗怜的言。
胖和尚顾不得脖子上还架着刀,猛地哆嗦了一下,抖着身子跪下了,冲身后的小沙弥道:“赶紧去请住持出来!”
没一会,肥得流油像坨肉山似的住持出来了,他先是冲青衣侍女笑着福了福身,再是猛地狂踹胖和尚,骂道:“敢作践人家宁王府的人,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胖和尚疼得在地上打滚,不得不把锅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