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却响起了一道清亮的声音,是阿明:
“大人,那我们借了赵四的钱怎么办?”
谢县令望过去,只见几个净头露出了身后脏兮兮的小木箱,箱子打开,里面竟全是白花花的碎银和一沓沓银票。
师爷细小的眼中精光直冒,捋着胡须笑了笑:“一码归一码,你们欠了他的钱还是要还的……不过嘛,他既是罪犯,那这些银子就是罪产,按理说是要充公的……”
几个衙役作势就上去抬箱子,衙门外看戏的人群中又有人吼道:
“官府黑钱了!官府黑钱了!”
这次喊话的是一群脏兮兮的小乞丐,他们手中的糖葫芦已经吃完了,握着竹棍不舍得丢,一边喊一边挥着竹签:
“县太爷发财咯!县太爷发财咯!”
几个衙役拿着水火棍出去逮他们,可他们像灵活得像小耗子一样,眨眼间就不见了。
谢县令脸色越发阴沉,堂中又暗又冷。
昭昭从一侧走出来,恭恭敬敬鞠了个躬:
“大人,您前面允诺,若能证明赵四放给净头的钱是从我们楼里来的,就会按理将这钱归还原主。”
谢县令瞟了眼那几箱白花花的银子,冷笑道:“你如何证明?”
难道这银子上面还能刻名字不成?
昭昭用手抓了一把箱中的碎银,道:“我们楼里姐儿们的身价大多都在一两到二两,您可以称一称,这箱中的碎银是不是都在这个重量。”
师爷抓一把,掂了一掂,他是摸惯了银子的老手,一下便知这是有备而来:
“是又如何?难不成天底下相同重量的银子都是你家的?”
昭昭微笑,随便拿起几块碎银递给师爷:“您仔细瞧瞧?”
师爷定眼一看,竟发现上面竟都有压出的五星梅花点。
“我们楼里的妈妈是个谨慎的人,她收钱入库前会用烟枪杆在银子上戳下印记。”
昭昭从袖中掏出一杆旧烟枪,杆尾的梅花雕体果然能和碎银子上的梅花点对上:
“过了她手的钱都有这毛病。”
师爷皮笑肉不笑,正要说妓女们投钱时没立字据,却见昭昭小手一抖,竟摆出了一张契纸,上面写着赵四借钱多少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