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素与许多富户都有交道,仆人大多也都见过他,没道理不救他一命。
不知是哪家的下人瞎了狗眼,竟裹了湿被冲进火中,将他与缠在他腿上的谢姝一起拖了出来。
赵四死里逃生,心有余悸,将所有怨气都洒在早已昏死的谢姝身上。
“贱人,差点害死老子!”
反正没人知道这个身上绑着铁链的恶臭女人是谁,于是他丝毫不顾忌外人的目光,一手拽起谢姝的头发,一手卡住谢姝的脖颈,想使力将她掐死。
或许是心有不甘,早该命绝的谢姝竟无力地睁开了眼,她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着,可随着窒息,她身上的力气一点点流逝,再也无法反抗赵四。
她的脖子被赵四死死攥在掌心,天空一点点变得灰白,如同多年前她被逼上吊时一样。
“小姐!”
人群外突然响起一道撕心裂肺的喊声,阿婥冲到她身边来,用尽全力推开了赵四。
阿婥将她牢牢地护在怀里,对众人高声道:
“这是县太爷独女谢姝!当初她被赵四玷污,有了身孕,县太爷明面逼她自尽,私下却……”
话没说完,围观的看客们叽叽喳喳地开口了:
“谢姝是谁啊?”
“县太爷什么时候有过女儿吗?”
“对啊……我记得谢家只有个小公子啊……”
时过境迁,城南富户家中的仆役新来旧去,谁还会知道一个早已死了十年的人?
阿婥觉得自己在一点点结冰,她忍了这么久,想赎清自己的罪过。
可如今物是人非,当初被她害过的人已经成了活在人间的鬼,她再无法洗刷谢姝的冤屈,更无法还尽自己的罪孽。
瞧见这一幕的赵四嚣张大笑,毫不掩饰神情中的轻蔑与得意:
“猫哭耗子假慈悲!你现在倒好意思跑来哭丧了?可惜啊……人人都只把你这个臭婊子的话当屁听!”
他指着阿婥,对众人道:
“诸位,火就是这婊子连同那叫花子一起放的,险些烧了这一片的房子!赶紧逮了她们去报官!”
众人一听,心中虽有疑惑,可眼下找不到人犯,宁可错杀不能放过,纷纷上前来想绑了两人。
却听人群外一阵哒哒马蹄声与盔甲抖动声,竟是黄谦领了他爹手下的兵来了。
远远的,他便高声喝道:“都给我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