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身影又淡了一分,说话的语气也是越来越小了,但是柳若曦却是一字一句的仔细聆听,怕遗漏了一个字。
“滁州的这一战,是我见过最荒唐的一场战役没有之一。”
“荒唐到我们在打仗,说是保家卫国、护我大乾,可是将士在前方杀敌,后方大乾朝堂的粮草说断就断无人过问,我铁甲军饿了七天,一边饿着肚子一边抵御林国,一边还要抵御自己人的刺杀,太难了我从未听说有如此艰难的仗。”
“人人都要铁甲军死,敌方是、我方亦是。”
苦言唏嘘一声,满是痛楚。良久继续说道。
“我以为大乾很黑,我已经把它想的很黑了,但是没想到我还是小看它了,后来我就想起来,当初滁州之战前刘龙武学长的话,为什么说他死了之后,“火种在我,不在刘洵”,因为他应该也猜到了,所有人都在要他死要刘家死,要铁甲军死!”
“我回来的时候有时候一直在想凭什么?凭什么我们为国战争,护卫大乾,一身忠骨就该受如此的窝囊气?凭什么?我们做错了吗?我们错在哪里?是热爱自己的家国错了,还是说错生在了大乾?但是想了很久,还是没想通。”
“附近的县里,有粮,滁州城有粮我们都知道。”
“附近的村民也有粮食抵御寒冬,我们也知道,但就是保卫大乾的军队无粮,也无人理会,龙武学长修书一封给滁州城主借粮,滁州城主拒绝了。拒绝之后,甚至是滁州城主下令在县里、城里分布了护卫军,下令如果见到铁甲军,可视为逃兵夺粮,可以屠杀之。”
苦言笑了,满是无奈、满是不忿!满是不甘!满是凄楚!徒留萧瑟。
“后来呀实在是饿得不行了,就有人说将军我们先去附近村民家借一点,打完仗要来军粮再还回去。”
“大将军思索再三同意了,于是我们挨家挨户去借,没人愿意借给我们,我们呢也不气馁知道这些年因为兽潮,很多民众对于护卫军对于大乾军队都不信任了。”
“但是道理都懂,懂归懂,天寒地冻的饿啊!饿到提刀的力气都没有,也就没时间去想那么多深奥的道理了,就想吃饱,于是死的人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