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莫拉莱斯指向勘测报告结尾那两段,阿门德挠挠头。她便解释道:
“我们在出租屋的窗框外,发现了半枚雨靴脚印和一根颜色极浅的长头发,已经送检。”
压抑了如此长的时间,这名可怜的工人终于流露出一点喜悦之情,却又立刻变得忧心忡忡。
“请您耐心等待,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阿门德保持沉默,似乎犹豫不决。
“好吗?”莫拉莱斯语气温柔地询问。
“好,当然好,我很感激你,执法官。”他顿了顿,“但我还是坚持,绑架犯就是贝瑟姆派来的……我求你了!看在尤徳(指上帝)的面子上,为了、为了正义也好,为了我的安全考虑也好,一定要把他们抓起来!”
阿门德情绪突然激动地站起来,抻拉住了淤伤,疼得他险些栽倒在地上,倒吸了一口冷气。副官急忙走过去,把他搀回椅子里,莫拉莱斯也站起身,确认对方暂无大碍后,才重新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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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他泄气一般垂着头,喘了两口气,还是把心一横,说道,“我有证据。”
“你有证据?”副官问。
“对,我有证据可以证明,昨晚袭击我的就是贝瑟姆的人。”
“请务必给我。”
一枚胸牌被摆上执法官的办公桌,抛去廉价的用料和粗糙的制作工艺,胸牌底部模模糊糊写着一行小字,“贝瑟姆冶铁厂员工配”。莫拉莱斯抽出手帕,将胸牌捏起来拿在手上,以防证据被二次破坏。
她观察到,其中一个锋利的尖角上沾着几块干涸的血迹。
莫拉莱斯当即就站起身来,将胸针包在手帕里,揣进了制服口袋。
“好,我这就拿到鉴定部去,看看上面的残留基因都属于谁。”
阿门德点点头。
“如果情况属实,我们就能从这方面下手,将他的军。”
他的心中忐忑不安。
“你昨晚没有被迷晕绑架,是因为迷药分量过少吗?”玛利亚副官突然揣摩道,“那这么说,犯人很可能不了解医学,或者是第一次作案。”
“我觉得……正好相反。”
“正好相反?为什么?”
“因为,我在医院这些天每天都要打麻醉换药,可能对迷药也有了抗药性,才能死里逃生。所以,事实上药量应该是刚刚好的。”
莫拉莱斯听了,便俯下身,两只手搭在阿门德的肩膀上,注视着他闪躲的眼睛,恳切而坚定地说道:
“相信我,我们一定会还给受难者应有的公道。”
随后,阿门德在玛利亚副官的劝说下暂时离开执法厅,拿着莫拉莱斯通过“买”胸牌给的一点钱,到医院去重新缝了针、换了药。
临近傍晚的时候,阿门德裹着单薄的工作服走出医院的大门。刚入秋,夜晚的气温渐凉,他独自坐在路边,望着远处的餐厅玻璃窗,里面挤满了人,侍者托着盘子、举着红酒,在窗前来回穿行。冷风横行的大街上人烟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