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丁卯满脸悲伤的叹了一口气,将他们在草原上的经历说给了他们听,当他说到言文悦的尸身被虔诚立撕碎之时,虔诚立猛然从坐上站起。
“你说什么?言将军的尸身没有被北厥人抢去,而是被我...被我撕碎了?”他脸上的悔恨不比金胜光脸上的差,整个人如同冰雕一般站在那里,双目痴痴的看着双手,不曾想到这双手上竟然沾满了言文悦的血。
犹记得,北厥铁蹄踏过言文悦的肉身,那副年迈坚实的身躯始终挡在他的身上,不让他们损伤自己半分。冥冥之中,他的耳边又似响起言文悦最后的遗言:“活下去,保大晔!”如此勇将守护,怎么能让他轻易相信父皇口中所说的话,他只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地位故意挑起两国战火呢?
柳丁卯道:“那时你已到了疯魔之境,我怕再将此事真相告知于你,让你堕入邪魔之道,所以才编了谎话。”
众人脸上都是一副哀伤叹息之色,龙女轻轻的靠在虔诚立身边,柔声道:“这也不能怪你,苍魂珠的邪气本就不是轻易能够掌控的,何况那时你们都已被逼入绝境。”
虔诚立听到这话更是惭愧,责骂自己道:“这怎么能说不怪我,到现在我都没有办法将它掌控,实在是愧对先烈期待!”
孟一凡又想岔开话题,问道:“那后来呢?”
柳丁卯的面色忽变,那一双乌黑的眼眸中燃起怒火,咬牙切齿的道:“后来就是尚克秋暴露身份,将展雄飞和石群暗杀,我和老孙一同再去北厥营地拯救先生了。”说着他的面色变得平和一些,缓缓道:“好在石群机敏,用独门咒术保下了自己,这才带着虔兄弟回到了北元。”
虔诚立面色困惑的道:“其实这里我也没有想明白,他竟然对所有人都下了手,为何单独没有对我出手。”
柳丁卯道:“如果配合段良成的内奸真的是你我猜想之人,那么他想要留你一命,岂不是......”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等到了“留你”二字时几乎已听不清他的话语,只见他神色焦虑的低下了头。
众人都看着柳丁卯和虔诚立悲伤且焦虑的面色,好像二人心中都存在着一些难以开口的苦衷。沉静了片刻,柳丁卯又缓缓的将他们在北厥营地突围,以及被苍狼王围杀的情况一一说了出来。
金胜光坐在那里,听到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刀斧加身一般令他心惊肉跳。得知段玉良最后连一片完整的尸骨都没有留下,他的心跳登时停顿了几下,眼前只觉得漆黑一片,昏昏沉沉的像是大醉未醒。
说完段玉良的遗体被苍狼王撕碎之后,柳丁卯再也没有力气往下说,整个人就像是个被人暴打一顿的孩子般,蜷曲着身子靠在桌子前哭了起来。粗实的双臂紧紧的抱着脑袋,抽抽噎噎的声音中不断传来:“是我没用,是我不行”的自责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