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年纪不算太老,最多六十来岁,从青壮混到年老,不是一天两天,真想报仇?日日伺候主子,数十年如一日,哪会逮不住机会?
若想杀人,哪会在意武器,刀、棍、毒、手掐,除非你不敢!
既是内行,何不问问?牧羊下意识道:
“奴隶来源于战败一方,他们属于公产,还是私产?”
是一个逻辑链条,奴隶是公产?
则战胜方的全体人员,都是主人。
像忻州的胡人,个个都是奴隶主,对汉奴实施了奴役、侵害。
慕容南晴凝重,非常严谨地组织语言,使之符合事实:
“初是公产,是战利品,也是战功,是按职位、功勋分配!除非屠城,谁抢到手算谁的,那是极端情况!真正拥有奴隶的人是极少数!”
牧羊恍然,人类有了私心,财富会越来越集中,奴隶也是财富。
慕容南晴是重要人物,慕容氏的核心人物,不会掺杂自己的想法。
因为,牧羊不是征询处理意见,而是,寻找事实。
又有一个问题,牧羊又问道:
“乙三瞧甲五家的奴隶不顺眼,实施了侵害,后果严重么?”
艾思一呆,夜灵古怪地瞟了瞟牧羊,算是什么问题?
此问,看似荒谬,却是一针见血。
奴隶,像是汉奴,是受到异族奴役侵害的可怜人,而异族,全体异族,无分老幼、强弱,只要是异族,个个都是侵害者,是罪犯。
当然,前提是汉人翻了身,并成了异族的统治者。
慕容南晴叹气,是为牧羊的执着、细腻而“佩服”!
“奴隶是私产、财物,绝不允许其他人役使、责骂、伤害!”
牧羊的眼神渐渐清澈,大致心里有数。
“忻州的汉奴是种地的农奴,他们是公产、还是私产?”
慕容南晴被打败,又不得不小心应付,弄不好,会枉杀性命。
“后韩是大族,忻州的汉奴仍是私产,其族的管事具体管理!”
牧羊点头,又望向一个个居住屯,终于,有了眉目。
招手,远远跟着的向导小队快马赶上,又有随军参勤跟来。
“传令太原战区:战场上,允许胡人投降,勿需斩杀!”
很快,参勤制作卷册,请牧羊签发。
夜灵莫名其妙,好奇怪的军令!
牧氏不受煜氏待见,不会沿用新朝军律,正琢磨自己的军事理论。
“光复敌占区,只要胡人投降,即为俘虏,需甄别身份、罪行再行处置,犯有杀人、虐待、奸淫罪行者,依律处以刑罚,不牵连亲眷!”
夜灵一振,认真打量牧羊,是认真的,不是玩虚的。
一般而言,军律仅涉及军令的执行、及纪律,不涉及敌方人员。
又错了,牧羊的大统领是临时的,而雍国公才是真实身份。
牧羊不排斥异族,像是慕容悠悠、慕容氏,还不是成了一家人?
兼容无恶的普通异族,使之成为自己的麾下,甚至,一家人。
随行参勤将牧羊的军令,下达雍城大营、太原总管府。
疾行赶路的华章,也接了命令,心里五味杂陈,天下要改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