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强悍人物涌来,向着浅水沟的源头,寻地扎营。
看样子,诸势力的暗子,都接到撤退的命令,陆续赶来。
“公子,能容我借住么?”突兀、带了磁性的声音响起。
牧羊诧异,抬头打量,风尘扑扑的书生。
约十七、八岁,身背一竹兜,里面装了书籍、行李。
“相遇是缘分,请!”牧羊不想被“关注”,同意借住。
书生拱手谢过,扔出几只料袋,有青储饲料、煮黄豆。
牧羊暗暗叫苦,看走眼了,书生的来历不凡。
书生牵的赤炭马非凡品,可与灰一、灰二比肩。
其二,书生的料袋不是挂赤炭马上,而是装腰袋里。
拥有如意袋的书生,其家境岂会俗了?
坐下喝酒,还是江南的米酒,书生细酌慢饮。
五官清秀,悬胆鼻,箭眉入髯,身材匀称,好一副皮囊。
哀声叹气,大叹时运不济,书生渐有醺意。
艾思瞧出蹊跷,不会爬竿子自寻烦恼,低头喝闷酒。
月兔沉入地低,天边露出鱼肚白,一轮红日挣扎着跃出地平线。
第一缕晨曦射来,彻夜未眠的书生、旅人、暗子,开始升火做饭。
去下一座城池,约有两百六十里的路程,路途漫漫。
蓦然,书生抬头,睁开微醺的醉眼,直勾勾地盯住城门。
城门大开,一骑骑甲士疾驰,一队队捕快快鞭抽马,显是不善。
北兵,是训练有素的精兵,才半个时间,万余甲士将六千余人分割、包围,刀出鞘、箭上弓,结了攻守合一的军阵,谁也不敢乱喘气。
千余头插鸡毛的捕快,一双双鹰眼逡巡,似锁定了目标。
很满意,洗马府的将军大人环顾,认定了,不会有意外。
“诸位,叨扰了,奉上峰命令,被追缉的逃犯藏身于此,请不要反抗,乖乖配合甄别身份,我们不冤枉好人,也不会放过坏人!”
书生起身,站账蓬外,牧羊顿生好感,知书生怕连累自己。
牧羊跟着出来,艾思手忙脚乱,将账蓬收了,立于牧羊身边。
并不担心,凭牧羊的身手,根本不会怕了几个城防军的汉子。
捕快拖着铁链子,是为自己壮威,对外圈的书生瞟了一眼,又如狼似虎地扑进一个又一个账蓬,谁都是机伶人,莫不赶紧收起账逢。
“锁了,带走!”爆喝声起,引去众人的目光。
书生,孔武有力的书生,略显呆傻的书生,第一个落网。
渐渐地,被锁走的人越来越多,牧羊瞧出玄机。
傻、呆、狂、癫,沾其一,必被锁走。
随即失笑,若真是癫狗,你们逮得住?
眼角的余光,窥见书生的嘴角抽抽,是盯住了几个文案手里的画像,不同类型的人物,是捕快手里的“叙述”画,有嫌犯的特征。
打斗声起,嫌犯最多的,是里间的暗子队伍,最符合嫌犯的叙述。
时间不算长,城防军收队,劫后余生的“良民”,收拾行李赶路。
书生拱手,感谢道:
“谢公子赠酒之情,青山常在,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牧羊赶紧还礼,嘴里说着客气话,“不舍”挂在脸上。
心里?
再见,最好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