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头来,我还是留不住她,我还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
李凡合眼,任由漫天大雪将自己掩埋。
让我醉死吧,让我冻僵吧。我若一死了之,便不用再忍受这撕心裂肺的煎熬了,也不用再面对那让人心碎的春梦了。
李凡没有醉死,也没有冻僵。
天底下还没有因宿醉和寒冷而死的元婴修士。
他再醒来时,已是躺在温暖的被窝里。
不仅暖,而且香,香得青涩。
朱小果正坐在一旁,悄悄地抹眼泪。
李凡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把头缩进被子里。
朱小果见他苏醒,飞快擦去泪痕,哑着嗓子骂道:“混蛋,你不想活了?”
李凡不敢应声。他当时确实不想活了。
朱小果顺手提起那只酒葫芦,狠狠地砸向裹着李凡的被子:“大半夜不好好睡觉,跑到冰天雪地里喝酒,我打……”
李凡终于掀开了朱小果专用的花棉被,低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是我的错。”
“你没错,是我错了!我根本就不该管你,就该让你在外面冻死!”朱小果越打越起劲,急得小脸通红。
李凡被她训得面红耳赤,一声不吭。
他的心中升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朱小果打累了,坐在床边,故意扭头不看李凡。
李凡望向案头,小心翼翼地问:“你熬了粥?”
朱小果嘟起嘴,气冲冲地道:“我给狗熬的。”
李凡装傻充愣:“你明明没养狗呀。”
朱小果狠狠掐了李凡一把:“你爱喝不喝。”
李凡便端起碗来,嘘气吹粥,盯着升腾的热气道:“谢谢你。”
暗生的情愫让朱小果的态度由气恼慢慢转为关切:“我知道你有心事。”
李凡默然,喝了口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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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与其说是粥,不如说是开水煮小米。
朱小果本可以做的更美味些,但当时她的手不停地抖——对一个花季少女来说,在大雪天拖动一个醉汉可不算轻松的工作。
李凡喝完,放下碗,吸了口气。
他黯然问:“你想听吗?”
朱小果明知故问:“听什么?”
李凡无神地望向窗外,淡淡地答道:“我的心事。”
朱小果装出不在意的样子:“不感兴趣。”
李凡却不依不饶地道:“可我想讲,我想对你讲,我只想对你讲。”
朱小果转回身,帮他掖了掖被子,靠在他身旁,抿嘴道:“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听一下喽。”
李凡讲的并非全是实话。
“我的心里藏着一个人。每逢下雪的时候,我就会想起她。”
“她走那天,刚好也下了场大雪,就连天上的月亮也跟着缺了一半。”
“我送过她一枚戒指,被她丢到了雪里……她甚至连脚印都不肯给我留。”
“从此以后,我拼尽全力忘记关于她的一切。可一旦老天开始飘雪,我还是会无可救药地想起那个女人。”
“我以为我是讨厌雪的,因为只要雪还在下,我就忘不掉她。”
“可有一天,我突然想通了一件事。”
“倘若雪真的停了,我也真的把她忘了,那我还剩下什么?一具空壳?一抔黄土?”
“真到了那天,我什么都不是。”
“后来,我渐渐明白,我不是想忘记她,我是想逃避过去的自己。”
“那时的我太懦弱,懦弱到不敢给她承诺,不敢承担属于我的责任。”
“她待我真的很好。哪怕我这么不堪、这么卑微,她还是接受了我,包容着我。”
“可爱情从来不是靠包容就能维续的,一厢情愿的付出也换不来所谓的天长地久。如果我早领悟这些……”
“她说,她愿意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