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仲祥则摇了摇手,缓声讲道:“秦兄言重了。我此次去,不过想问问那神秘莫测的因果之道而已。老道纵然狂妄,不是傻子,怎会轻易去找那人的麻烦?”
不等房仲祥说完,旁边的欧阳深取出一张皱皱巴巴的卷轴甩在桌上,恨声叫道:“你与我说来,这是什么?”
秦子荣见状,想起欧阳深来拜访时曾提过遗书一事,不由暗中猜测道:“八成是房兄的手书。”
房仲祥垂下了头,一挥拂尘,微微怒道:“欧阳老弟,咱们亦师亦友,你又青出于蓝,何苦相逼?我便是现在立刻去死,又与你何干?”言语间,他年轻时的犟劲展露无遗。
空间中的灵力波动逐渐紧张起来,秦子荣伸出双手,轻轻握拳,化解了足以将筑基以下修士震死当场的对峙气场。
他岿然不动,继续叙道:“要论在座五位,我和房兄年事最高,连老藤都得往后稍上一稍。在下侥幸突破至大成中期,能多活个几十年,但掰着指头一数,也是时日无多了。至于大成后期,据我所知百年来也唯有三人而已,老夫不再奢求。”
“过去,老夫也想过修行问道,渴求飞升,享受那至高而飘渺的仙界福泽。几位想必都有耳闻,在下成名虽早,实际上还是得势于一把名为辰空的断剑,靠着它踏遍整个修真界的山河……那是一百多年前的旧事了。”
“可以说,我的大半人生都在按照辰空规划好的轨迹行动,以至于在晚年落叶归根、回归东海,坐到这个位置上,同样是尊崇它的安排。”
侧耳倾听的欧阳深愈发觉得秦子荣话里有话、立场不明,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饮水思源,老夫既受恩于辰空,必当以涌泉之德报之。现在,我终于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也想清楚了一个道理:循规蹈矩的仙人,远远不如逍遥自在的凡人来的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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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恨老夫迷茫了整整两百载岁月,直到今天才看透这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欧阳老弟,你确是一片苦心,奈何经历相较我们两个老家伙少了些,无法切身体会。我和房兄已约定过,择日便去找柯铭的麻烦,再潇洒一把。至于修行诸事、登仙大道,就交给你们这一代人了。”讲完这些,秦子荣如释重负,拍拍欧阳深的肩膀,对着房仲祥眨了眨眼。
看着两个默契对视的老头儿,欧阳深嘴角抽了抽,知道再多说什么也无济于事,半天才憋出一句气话道:“行,我等着给你俩收尸上坟。”
他单手辟出一道空间通道,气呼呼地拂袖离去。
胡志邦耷拉着脑袋,只管低头吃菜,倒是藤海冬不屑一顾地喝骂道:“他柯铭无非仗着古神宫的狗屁势力作威作福。要论单打独斗,说不定是个孬种哩!”
这位洛水门老祖从未亲眼见识过柯铭的实力,此刻便胡乱扯皮一番。
气氛并不愉快,秦子荣正打算招待几人换个地方叙旧,却听久不吭声的胡志邦突然发话道:“老秦,你之前可答应过,让我见识见识那断剑。”
秦子荣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噢,差点忘了。老胡你也想看看将来的事?我可不保证肯定准。”
胡志邦把筷子搭在盛满花生的小碟子上,抬头道:“马上有一场硬仗。”
再度祭出断剑,秦子荣试探问道:“有多硬?”
胡志邦没有说话,手掌轻轻在脖子抹了一下,眯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