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见他郁闷,关心地问叶辉道:“那岛上的日子想必很不好过,师兄尽管叙来,权当排解而已。我若能相帮,一定全力以赴。”
又倒了一杯酒,叶辉轻碰李凡放在桌上瓷杯的杯沿,哼道:“也好……嘿嘿,听我讲,除妖军可不是我等剑修该待的地方。那些畜生疯狂起来毫无章法,纵你剑法再精妙,也很难以巧取胜,非以力斩之不可。这匕首……该死,酒里怎么有沙子?”
其实李凡刚刚早就品出酒中异常,但他暗地里使了个恶作剧的心眼,辍杯不饮,却让叶辉也上了当。
“师兄,我听闻这种陈年老酒都得先筛过一遍,再温上一温,方才能饮。”
叶辉狠狠地呸了呸,恶狠狠地摇头道:“算了,师弟你请自便,我回去定找那人好好算账,非把他扒皮抽筋不可。我讲到哪了?”
“这把匕首。”
“嗯。胡前辈教我们斩妖诸法,便以此刀为纲,展开分解。干净利落的杀技,虽不如剑法高深莫测,但在那血腥战场着实管用。我们几个先上了三天的理论课,专讲各妖弱点特征,紧接着就是实战,连轴转至近日方有空闲,可谓苦不堪言。”叶辉倒出一点酒洒在匕首血槽上,漫不经心地涂抹着,语气复杂。
待那匕首锋芒如新,李凡方才点头道:“随遇而安,确该如此。剑法繁复,在那生死相搏之地未必实用。”
他同时又在心里嘀咕道:“不知道神风剑法到了红岩岛表现如何。”
见李凡面露少许疑惑,叶辉放下刀柄,又抓起一壶新酒,耸肩道:“师弟定有不解之处。我来东海群岛更早,当时也对这些情况一头雾水。”
李凡端坐道:“师兄还请详谈。”
“东海群雄,关系错综复杂;然共有一敌,便是那极东群妖。”叶辉莫名打个寒战,续道:“过去,诸妖于群岛横行霸道、无恶不作,逼得人心惶惶,大家无不对其恨得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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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压之下,总有异士。胡志邦、张泗、王启璋三人结义成伍,各自发展,以‘驱妖保岛’为号,吸引了一批豪杰。即使多为散修,这批人空前团结,生生将恶妖杀回极东老家,并以红岩岛为据点,成立除妖军。”
“功成名就之后,最易得意忘形。妖乱渐息,军心涣散,陆续有人退出。恰在那年黑鹭大会,前线防守空虚,众妖随一新晋妖皇突然袭击红岩岛,当场斩杀留守的王启璋等人……听说若不是秦子荣算出有变,胡、张两位前辈还蒙在鼓里。”
讲到这里,叶辉略有动容,补充道:“彼时我尚未来此,并未亲身体会;但失去战友之痛,我能感同身受。”
听出了叶辉的言外之意,李凡知道不便插嘴,只见他揉了揉蓬乱的头发,继续道:“自那以后,在东海妖皇的领导下,一众妖兽仿佛有了灵智,周期性侵扰红岩岛前线,屡杀不止,且隐隐有扩大战线的趋势。张泗领了一批人往北而行,一方面建立新根据地,一方面为王启璋前辈修墓立碑……其岛名为空云。”
言而至此,红岩军的前世今生与大致轮廓在李凡脑海中逐渐清晰,他点点头,崇敬道:“难怪我行走东海,见过千奇百怪的人,没有一个不尊仰胡前辈与红岩岛的。师兄仗义,无愧于古今宗的义气。”
被师弟恭维一句,叶辉稍稍受用,应答道:“我自问心无愧,可红岩岛目前军心涣散,大多数人都是为了那妖晶而来,属实荒唐!最近东海妖皇按兵不动,屡派具有灵智的妖探四下侦察,显然要有大动作……这样下去,必败无疑。”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若是连大成修士都无能为力,咱们这些小角色也帮不上什么忙。”李凡见叶辉沮丧,劝解道:“大家万众一心,它妖兽怎敢兴风作浪?”
“万众一心?至少在东海不可能。”叶辉摇摇头,又用鄙夷的目光看向李凡,假怒道:“再说,谁是小角色?我原以为自己突破筑基后期已是神速,可某人不声不响突破炼丹,这修炼速度饶是大宗的精英弟子见了都得礼让三分。藏拙如斯,师弟着实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