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里的人,四肢扭曲在一起,双腿弯曲着、压在胸口,手臂环绕住双腿,十根指头用力地互相抓着,指节泛白,脑袋更是深深地埋进臂弯,只留出一张侧脸和几缕凌乱的发丝,露出来的左眼异常发红,整个身躯微微颤抖着。
黎越倡双手探进去,一鼓作气把人抱出来。
蜷缩成一团,不好抱,只能像捧着雪球一样捧着人。
“喂,要不要我去叫医生。”
实在是怀里的人,看着神志不清,但再过不久就要去办正事,耽误不了一点。
“先让我缓缓……”
后脖子像灌了铅一样沉重,顾星阑把头靠在黎越倡的右肩膀。
手臂长时间弯曲,现在稍稍动一下便疼得他双眼紧闭、青筋暴起。
两个人就以这么个姿势站了许久。
期间,黎越倡甚至调整了一个让他舒适的抱姿。
“黎越倡。”
莫名其妙被叫了全名,黎越倡只觉得哪哪都不对劲。
耳边的气息就像初春里最轻柔的微风,带着一丝丝暖意撩拨着他的耳垂,又藏着几缕淡淡的甜香,缱绻又缠绵,仿佛吹进他心尖里,掀起阵阵麻痒,就像情人在耳旁的低吟,温热且暧昧。
“操,离我远一点。”
“……后脖子动不了,你还是给我叫个医生吧。”
“叫什么叫,这样子怎么叫,我一动你就哎呦哎呦的叫痛,靠,把我当什么了……”
黎越倡的嘴巴突然不间断地蹦出一个又一个的字眼。
“黎越倡!”
又被叫了一次全名,黎越倡一直张着的嘴巴突然歇了。
他咂了咂嘴,低声道:“你叫魂呢。”
“你刚刚为什么叫他三少爷?”怀里的人艰难道。
从这个角度,能看到那双泛着泪光的眼眸,像是有什么魔力,让人怜惜一般、答应对方所有的事。
仅仅对视了一秒,装备差点全爆了。
黎越倡的头脑不断风暴,凭借着十年如一日的三公里快跑、五公里慢跑、一百个俯卧撑五十个花式引体向上外加不计其数的举哑铃和拉伸,蹦出了几个字:“你看上他了?”
特么脑抽了?
黎越倡直接双唇闭紧,不想再开口说一句。
……
什么信息也获取不到。
之前的黎惠文也是,每当他想套取信息时,这人不是转移话题就是沉默寡言,或者给他画饼,更甚者直接起身离开。
而现在的这个黎越倡。
几乎和黎家人沉稳的风格不是同一个,满嘴跑火车,出口成脏,他动一下眼皮子都是他的错,这人满嘴骂他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