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清一转头就看到门口的李相夷,朝他挥了挥手,扬起一个微笑,“李门主,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我正准备一会去找你呢。”
孙大夫看到李相夷,问候了一声,就分外不舍地离开了。难得有机会向桃医仙请教,结果门主那么快就找过来了,孙大夫皱着一张老脸,颇为幽怨地瞪了一眼李相夷。
李相夷全当没看见,他踩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踏入院中,衣袖上的丝绦随风飘扬,姿态轻盈潇洒,银冠束发,红衣似火,端的是一派少年意气,风华绝世。
他嘴角噙着一抹极淡的笑意,神色悠悠在桃清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并顺手理了理衣摆:“找我什么事?”
桃清从桌子底下掏出一个装着土的花盆,递到李相夷面前,微微一笑:“李门主,我呢,缺一味新鲜的药材,不知李门主是否方便,以扬州慢帮我催生一下?”
李相夷接过不知道从哪里挖过来刚塞到花盆里的蓬松泥土,好奇道:“很重要?”
桃清郑重点头,“我这药里面就差这么一点药引了。也不是什么珍贵的药材,只是这边地界难寻,我只找到一点种子,所以只能麻烦李门主了。”
李相夷不疑有他,往花盆里输入一点内力,不一会,花盆中就冒出一层绿意。他加大内力输入,结果无差别内力输入的结果就是,长得最快的是泥土中裹挟而来的杂草种子。
桃清低头捂着嘴笑得停不下来。李相夷额角青筋一跳,随即无奈地一笑,“还要不要你的药草了?”
桃清笑够了,伸手毫不留情地将刚长出来的杂草拔了,只剩下正中间一棵跟杂草无甚差别的小苗,“就这个,我需要以花朵入药,李门主让它开出花就行了。”
李相夷这才对着小苗精准输入内力。草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到手臂长,枝叶迎风招展,惬意地舒展着身躯,很快的,枝头泛出一点白色,含苞的花蕾在枝头越长越大,然后开出了美丽的花朵。美极了。
桃清看到花朵,忍俊不禁道:“李门主这一手,不比李神医差,嗯,更多了一分意趣。”
李相夷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伸手将花盆递给她。
桃清却没有接过花盆,而是伸出了罪恶的手,直接掐了花朵扔到药罐中,任由褐色的药汁淹没了纯白的花朵。
药罐子咕噜咕噜的冒着气泡,片刻后,桃清将药罐子从小炉子上取了下来,倒在一旁摆放的白瓷碗中。伴随着一股苦涩的药味弥漫至鼻间,李相夷微微后仰,离那碗汤药更远一点。
桃清将药碗推到李相夷跟前,言笑晏晏道,“李门主,你该喝药了。”李相夷的脉搏强健,身体十分健康,还是系统给他做了全身检查,得出各项指标,她这才能开出方子。
李相夷扯了扯嘴角,略有些抗拒道,“我身体很好,不需要喝药。”这药居然是给他准备的?早知道就拒绝帮她催生草药了。李相夷这会颇有几分后悔没有提前问清楚就动了手。
桃清点头,十分赞同:“嗯,李门主身体很健康,但是我这药呢,专治过敏。李门主该不会忘了昨日请我给你看病的事情了吧?”
李相夷眼皮一跳,昨天不过是话赶话说到那里。其实花生过敏什么的,不治也不碍事的。
桃清觉得是病就得治,她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道,“难不成堂堂天下第一的四顾门门主还怕吃药?放心吧,药不苦,我还给你准备了一碟蜜饯。”她将一小碟蜜饯推到李相夷跟前,准备工作做得十分到位。
看着她眼中的笑意,李相夷摩挲了手上的少师剑片刻,声音放得又低又软,带着几分小心的试探:“可以不喝吗?”
虽然李门主难得一见的示弱让她有几分意动,但是药不能不喝。桃清眼睛一眯,半是随意,半是威胁道:“嗯,你说呢?李门主~讳疾忌医要不得啊,而且这可是我花了半天的时间熬的药……”
李相夷深深看了她一眼,端起药碗,闭着眼睛,仰着脖子,一口气给灌了下去。他脸色有一瞬间的扭曲,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如果不是他伸手取蜜饯的速度过快,桃清还以为这药真的一点也不苦呢。
桃清看着李相夷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忍不住给他泼冷水,“李门主,这药呢,我们先喝七天,七天后我再看情况,是继续喝这个药,还是换个药方。”
李相夷微微睁大眼睛,在桃清戏谑的眼神中,艰难吐出两个字,“有劳。”
桃清微微一笑:“李门主,客气了。”
想起自己拿过来请教问题的医书落在院子里而回转的孙大夫默默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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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门主不是不管受多重的伤,喝多苦的药,都面不改色的硬汉吗?什么时候喝点药都这么扭捏了?难不成桃医仙这药比他特意多加了黄连给门主下火的药还苦?闻着也不像啊。
不过想到有几次乔姑娘在的时候,门主似乎是比平常显得娇气了一些,所以其实门主私底下是个爱撒娇的?只不过原先是乔姑娘,如今是桃医仙?
咦,没眼看。门主莫不是忘了他比桃医仙大很多?高大威猛的门主朝着那么小只的桃医仙撒娇?孙大夫捂着眼睛,弓着腰,蹑手蹑脚地离开了。
李相夷没管去而复返,又默默离去,内心戏丰富的孙大夫,他拿起一旁小几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连灌了两杯,这才将嘴里的苦味彻底压下。
桃清将药罐子药碗放在托盘上,回头自会有人过来清理。她想着李相夷没事应该不会过来药房,大约是有事情的,便道:“李门主可是来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