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云忙不迭的应声,然后呼喊着从青昭府城一起回返的几位军卒,
吭哧吭哧的将装着鬼面的木箱抬了过来。
自月前,周阎刚到手兵符没多久。
就已有匠作监的监事,领着军中匠师,率先磨去了军卒甲胄和武器上的所有编号。
可能是张管事有在暗中发过力,这一营军卒的器械武备,都全部保留了下来。
看着一个个兵丁军容肃整的排列整齐,手中拿着红黑两色的火鬼面具翻来覆去的查看之时,
周阎嘴角,也不由得带起几分笑意。
这些军卒,对周阎的鬼面军并不陌生。
毕竟年节前后,周阎领着从其他几营裁撤来的军卒,还在此休整过。
只是时过境迁。
那时候他们还嬉笑看着这些成了别人私军的同僚,暗自艳羡着他们的待遇。
没想到这才几个月过去,他们也戴上了这狰狞的鬼面。
从军营远望而去,神女峰依旧被皑皑白雪覆盖。
小主,
镇外的山脚下,那成片的桃花林,此时已有粉色云霞升起。
风中的寒意已不再酷烈,
可周阎凝望着校场上已然戴好鬼面的一众军卒,心头凛冽杀机刹那迸现而出。
有了眼前这一千五百多军卒,自己攻入蜱垅部,已是指日可待。
以万灵血肉祭祀,易筋日游之境就在眼前。
他双拳捏起,指节咔咔作响。
浑厚燥热的气血自体内透出,蒸腾的周边虚空一阵晃动。
刚擦去额头细密汗珠想歇口气的铁魁,顿时感觉自己头皮发麻,全身汗毛倏地倒竖而起。
他茫然转头,看着脸色阴鹜的周阎,差点以为,是不是自己刚才讲错什么话了......
铁魁的异样,周阎在第一时间就有所觉察。
他强自按捺住心头杀意,嘴角勾起微笑,对着铁魁道:
“这几日在军中,可是劳烦铁叔太多了,等下小子定要好好陪铁叔喝几杯才好!”
“你小子,吓我一跳!”
见周阎恢复如常,铁魁怨念的看了他一眼。
他年龄大了,可是经不得这种一惊一乍的动静了。
要知道,他刚刚被周阎身上散发的气势所慑,
差点以为,自己面临的,是一头择人而噬的妖兽。
“哈哈哈,刚刚只是想到些别的事情,一时控制不住,还请铁叔不要怪罪!”
周阎面上挤出些愧疚之意,忙拉着铁魁从高台之上走下。
不久之后就要屠戮蜱垅部,所以这一营的黑甲军,他并未有太多调整。
原先的伍长什长旗官等,都还保留着。
此时见周阎和铁魁离去,早有所交代的旗官,
领着各自麾下的人马,也是快速的回到了自家的营帐。
......
绵延的队伍穿过冰雪还未消融的山道,在狂啸的寒风当中,艰难前行。
在桃花镇附近花钱雇佣而来的民夫们,牵着挽马,赶着车架,
在鬼面军的护卫下,缩成鹌鹑,缓慢行走着。
计云还是披着他那破旧的羊皮袄子,骑马跟在周阎左右。
最近一段时间,周阎身边没有可用之人。
所以就暂时让计云当了他的传声筒。
计云武道实力一般,三十多岁的年纪,如今还是磨皮中期。
不过胜在老实,对周阎言听计从,很是恭敬。
交给他办的事,都会一丝不苟的完成,周阎用的很是顺手。
“不是刚赐给你一件新的裘皮大氅么,这怎么还不换上?”
计云吭哧吭哧的声响,就如老牛拉大车一般,落在周阎的耳中清晰可见。
闻听周阎转头询问,计云握着缰绳的手一僵,讪讪笑道:
“大人赏赐的东西,自然是珍贵的很,我打算收起来当个传家宝了!”
噗— —
行军路上枯燥无比,尤其是骑在马上时,入目所见的只有茫茫白雪和灰黑山石。
霎时间,计云的话逗的周边几个和他相识军卒捧腹大笑。
“计大,你连个媳妇都没有,哪来的家可传啊!”
“就是就是,计大,你怕是连女人的手都没有摸过吧......”
说话的这两个军卒,都是陪着周阎从青昭府城往返的。
所以他们和周阎相熟之后,也是有些混不吝起来。
“去去去,别看老子现在没婆娘,可跟着大人,日后肯定能发达的,
到时候老子多娶几房,让你们两个驴日的眼馋死......”
计云毫不示弱,挤眉弄眼的打趣起来。
“大人,我们也要婆娘!”
两个军卒,扯着嗓子都开始朝着周阎大喊起来。
他们以前在黑甲军营地里,发的饷银时常拖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