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还真不知道。因为张秀花没想起来告诉他。二狗送珠珠回来的时候，他在家只歇了一晚，就回去忙自己的事情。二狗父亲一直没机会向大儿子炫耀。

二狗听知弟弟考上大学，脸上浮现笑容，“他成绩这么差都考上大学了。如果你当初肯供我，我清华北大都考得上！”

二狗以前成绩没有继东那么好，但是跟弟弟小狗相比，还是能高出一大截。

二狗父亲脸都绿了。

二狗见他不开心，面上泛起喜色，他爽朗一笑，朝着其他人敬酒，“来！今天是有才大喜的日子，我们不说扫兴的话。我替他喝！你们随意！”

他仰着脖子将酒一饮而尽。

这一场婚宴，有才这个准新郎没醉，倒是二狗这个伴郎醉得不行，走路都歪歪扭扭的。张秀花怕他大喊大叫耽误一对新人办事，就让李建国扶他到果园睡一晚。

李建国背着二狗到山顶，冷风呼呼吹着，倒是把他吹醒了。

他从李建国的背上爬下来，然后坐在石头上，望着山脚下黑成一团的村庄，双手捧脸发呆。

张秀花坐到他旁边，“咋了？不开心？”

二狗打了个酒嗝，散脸颊在灯光的照耀下微微泛着红，可他的眉头却皱在一起，像是被什么事情困住似的，“你说他的命咋这么好呢？没有大儿子，还有小狗子顶上。”

张秀花倒是知道，“你弟弟过得也不容易。你是不知道你爸管他有多严，不许他出去玩，寒暑假也得上辅导班，平时也不能出去。”

大儿子没了指望，那对夫妻就把希望全都压在小狗身上，那孩子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二狗叹息一声，“原来他只是不爱我。”

张秀花摇头，“谈不上爱不爱。你已经远离你爸，要是你弟弟也这么不孝顺，他以后就没了指望。所以他把宝全压在你弟弟身上了。”

“我对小儿没有恶意，我的苦也不是他造成的。但是听到他考上大学，我心里很不开心。”二狗将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我是不是很坏？！”

“你在嫉妒他！”张秀花觉得没什么坏不坏的，“我以前在书上看过这么一句话，叫‘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圣人’。你心里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行动。你没去害他，那就不能算是坏人。而且同一个父亲，他可以得到父亲的偏爱，你却从小被针对，你嫉妒他也是人之常情。”

二狗脸上重新浮现笑容，“还是干妈好，跟你聊天，我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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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别想太多，你弟弟有出息也是好事。将来你的负担会小很多。如果他是块烂泥，那你爸的养老重担就全在你身上了。你会高兴吗？”张秀花觉得人凡事得往好的方面想。就像她，从小不被父亲喜爱，可到最后还是她给父亲养老。她不乐意也没办法，法律就是这么规定的。

二狗仔细一想也有道理，他有钱，要是不照顾父亲，村里人都会讲究他。现在这样确实挺好。

李建国从灶房端着解酒汤过来，“人还是要往前看。你现在能赚钱，你弟弟考上大学，但是离他赚钱还有四年呢。就算工作了，他也赚不到你这么多钱。你爸幻想的好日子还远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