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阳帝君嗤笑一声:“来就来,区区一个藩王,比起贾富贵如何?”说罢身影一拧,如一道箭矢,掠向那支雄壮骑兵!
箭如雨落!
东阳帝君忍不住骂了一声,身形摇摆不定,前冲几步又迅速转向侧面,躲避锋锐箭矢。
一轮齐射过后,骑兵纷纷抽刀,在统兵都尉的带领下,开始纵马冲刺!
东阳帝君冷笑不已,眼中尽是戾气,只见他双手下压,前排的七八骑马匹前腿一软,似乎不堪重负,不由自主跪倒在地,骑兵猝不及防,滚下马来,所幸反应快,迅捷滚到一旁,才免去被身后同袍骑兵踩踏的惨剧。
虽然无人伤亡,但骑兵阵形毕竟受挫,虽然很快便重整旗鼓,但对于东阳帝君来说,已经足够了。
只见他高高跃起,黑袍飘荡,如一只夜枭,扑向李纲!
李纲握紧缰绳,一步不退。
突然,一道修长身影突兀出现,伸手握住东阳帝君的脚踝,手臂伸直,抡了一个大圈,将东阳帝君砸向原本立足之处!
“滚回去!”
伴随着一声冷笑,东阳帝君果真被扔回了湖边,落地之后居然连先前脚印也丝毫不差,完全重合,东阳帝君心头一跳,抬眼看着那个不速之客,突然萌生出一股退意。
一袭儒衫的苏玄黎站在阵前,抬手朝着东阳帝君和应兰台打招呼:“两位,又见面了!”
应兰台脸色阴沉,气机躁动,几乎按捺不住杀意。
东阳帝君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两人对视一眼,心中荒谬万分。
那个弱不禁风的穷酸秀才怎么就摇身一变,成了武道宗师,偏偏还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演了一出好戏。
应兰台觉得自己二十年的养气功夫就快要破功了,急忙稳住心神,默念一篇残缺不全得道门口诀,来平复激烈震荡的心弦。须臾之后,应兰台睁开眼睛,恢复了镇定从容的风采,低声道:“此人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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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阳帝君猜测道:“观其衣着,应是儒家弟子,大雍文脉屈指可数,可上雍学宫十几年来与朝廷分道扬镳,两看相厌,绝对不会出手相助。如此一来,只剩下河东书院了。”
两人低声交谈,相隔甚远,苏玄黎却听得一清二楚,他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二选一也能选错,两位这样的资质,放在山上是要被二师兄打板子的!”
这下不止是应兰台与东阳帝君相顾失色,连心静如水的六妙尊者也霍然转头望来。
应兰台长出一口气,眼神莫名炙热起来:“怪不得师父常说我坐井观天,原来他老人家一点儿也没有说错!”
东阳帝君打定主意,回头对六妙尊者说道:“抱歉,老夫年迈昏愦,不足以担此重任,事后老夫自会向国师解释!”
却听见一个清朗嗓音幽幽响起:“帝君不必如此,此事需从长计议!”话音刚落,地平线尽头出现一抹紫气,迅猛东来,倏忽而至。
来者是一个高大僧人,相貌雄毅,面如冠玉,罕见的一身紫色僧衣,腰间一柄古朴长剑,仿佛闲庭信步,游山玩水,丝毫不觉得在敌国行刺一个藩王是件大事。
凉朝崇尚佛教,历来国师均为佛门中人,而且素有凉帝赏赐得道高僧绯紫衣袍的规矩,但是如今的凉帝登基时不过六岁,如今未及及冠,十几年间不过赐下三件紫色僧衣,两件绯色僧衣而已,而且大都是法空假借皇帝名义赐下。以法空的毒辣眼光,若不是有真才实学,绝不会获此殊荣。
眼前这位瞧着有些面生的僧人,便是来自小雷音寺的高僧,虽然在整座天下算不得名声大噪,但在佛门,绝对是如雷贯耳。他俗家姓名唤做裴一休,却不曾取法号,更让人惊讶的是他居然是佛门中极为少见的剑客,一手剑术出神入化。
其实三教中人,练剑的也不少,但因为三教从不参与天下十人武榜,故而世人只知柳永、公孙。其实在千机阁另一个名气相对较小的榜单里,点评过天下用剑之人,以剑术、剑意、剑气评定,柳永一人独占剑意、剑术魁首,公孙剑气一骑绝尘,至于裴一休,三者均高居榜眼,只是他素来深居简出,寥寥数次出剑也不过昙花一现,佐证不足,那份榜单被人嗤之以鼻,连累裴一休落得一个剑道亚圣的笑柄。
裴一休看着苏玄黎,朗声大笑:“在此处与苏三先生不期而遇,真是一大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