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棉花一听红楼二字,立刻瑟缩了一下,看到唐朝双眼投来了奚落视线,顿时有些不自然,目光躲闪。
这可不是她风声鹤唳,当初她之所以负伤藏身于桂香楼,是在蓟州行刺时,被红楼的某位监律撞破,如果不是诗三百的联络点够隐秘,估计唐朝只能去红楼刑房里找她了。
唐朝收回视线,沉吟道:“如今麻烦的地方在锦官城,既然那吴恙是红楼中人,想必那兄弟二人也绝非善类,但是锦官城我非去不可,草堂也不可能放手,那么冲突想必是无法避免的。”
潘师正双目微阖,气机悠长,一吐一纳似乎蕴含某种天地至理,很快面前便多出了一片氤氲白雾,极为玄奥。他嘴唇紧闭,声音似乎从胸腹发出:“关于这三兄弟我们知之甚少,对方却对我们了如指掌,形势不利啊!”
谭棉花忍不住插嘴道:“暂避锋芒不行吗?我们可以先绕开锦官城,沿着金沙江顺流而下,先去云、越之地,等想好对策,再徐徐图之。”
潘师正面无表情,并未作答。唐朝无奈道:“我接受敕封,身居一品军侯毕竟代表朝廷,若一味示弱,那嘉信才会真正动怒。”
“更何况,我再落魄也是雍山传人,临阵而逃,望风而溃,没有这样的道理。”
谭棉花沉默了。
一路无话。
夜幕降临蜀州大地,春日的夜风格外轻柔,仿佛幼子柔若无骨的小手,在你脸上揉来揉去,酥酥麻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