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伸出手,轻轻捏住金梦珍的尖锐的下巴,低声道:“有劳夫人挂念,只是有些事,还是弄清楚的好,免得将来生出误会。”
金梦珍大急,眼见对方的动作越来越无礼,手指顺着自己粉嫩纤细的素颈向下滑去,连声道:“住手!我说!”
黑衣人的手指刚好停在肚兜上方开口一寸之地,见状便停了下来,笑道:“夫人请讲,在下洗耳恭听。”
蜀山地牢。
黄觉杨看着眼前锋芒毕露的长孙留,眼中一片惋惜。
蜀山五殿,汉阳殿主司徒雄越心思缜密,重情重义,原本与黄觉杨关系最好,怎奈师父故去之后,逐渐贪恋权柄,不择手段,掌门醉心剑道,司徒雄越趁虚而入,窃取权势,欺上瞒下,只手遮天,以殿主之名,行掌门之实,在黄觉杨看来,实在是蜀山登顶剑道魁首的最大阻碍,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瑶光殿主陈砚南野心勃勃,里勾外连,不仅试图染指掌门之位,还想在庙堂之上一步登天,可惜资质平平,又急功近利,目光短浅,不足为惧。
素华殿主刘絮裳,虽是一介女流,却英武果敢,心性坚韧,练剑刻苦,数十年如一日,剑术深不可测,又稳重谦和,气态雍容,在黄觉杨眼中,胜司徒雄越多矣。
白露殿主长孙留,在众多师兄弟中,天赋最好,剑术最高,是名副其实的蜀山掌门之下第一人,可惜生性淡泊散漫,对宗门壮大一事,毫不上心。
本来,按照黄觉杨的计划,自己暗中接引唐果上山,承诺助他擒获叛徒金梦珍,有了这个软肋,足以让司徒雄越方寸大乱。
再以掌门之位利诱陈砚南,让其蠢蠢欲动,再故意让唐果与之碰面,和蜀中唐门搭上线,成功让陈砚南以为自己得道多助,趁白无羲问剑之时兴风作浪,挑起蜀山与雍山两大剑道宗门的纷争,届时司徒雄越非死即伤,而外有唐门、慕容世家以及雍山兴师问罪,内外交困之下,掌门焉能置之不理,届时收回权柄,蜀山拨乱反正,宗门同心,天下第一剑宗,指日可待!
想到这里,黄觉杨痛心疾首,扼腕叹息:“师弟,若是你愿意为宗门中兴出力,也就罢了,可惜你只顾自己轻松,眼看宗门日薄西山,却不管不顾,你可对得起师父?”
长孙留眼眸低垂,声音清冽:“宗门中兴,有掌门,有师兄,不缺我一人。”
黄觉杨大怒,须发皆张:“住口!正是如今山上像你这种人越来越多,我蜀山剑宗才会如此不堪,我且问你,可是你威逼顾师侄,让他交出了春王剑?你可知春王剑有望成为我大阵主剑,届时大阵威力提升何止一倍?如此一来,天下还有谁敢小觑我蜀山?”
长孙留眼神坚定,毫不退让:“师兄此言差矣,所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宗门兴盛,岂能寄希望于一件死物?若凭借山门阵方可立足于天下,不被小觑,那我蜀山弟子岂不是要终生躲在剑阵之内?这样的蜀山,还是蜀山吗?!!!”
说道最后一句,长孙留气势大盛,声如雷震,在狭小地牢中激荡不休,唐欢双眼翻白,直接晕了过去,关胜闷哼一声,嘴角淌下一串血珠。
唐果睁开眼,目光在黄觉杨与长孙留之间游移不定,不知在想什么。
黄觉杨神情一滞,张口结舌,他握住剑柄,轻轻磨挲,闭目凝神,深吸一口气,徐徐吐出,再次恢复了镇定自若的模样。他捻起一缕长须,若有所思道:“师弟你年轻气盛,有这等想法,本是好事,可惜锋芒太露,宗门兴盛,自然不在外物,可是本该掌握在手中的东西,让它白白溜走,岂不可惜?若有春王剑,剑阵威力大增,又岂不是锦上添花?”
长孙留摇了摇头:“师兄执念太深,再说下去只是徒劳无功,还请师兄与我去见掌门,一切自由定夺。”
黄觉杨心中思忖片刻,点头道:“也好,我亦有胸臆,不吐不快。”
长孙留目光越过黄觉杨,看向唐果,沉声道:“至于唐门贵客,还是交由司徒师兄发落吧。”
唐果阴沉一笑,露出满口参差不齐的黄牙:“现在的后辈真是狂妄的可爱,当真以为老头子我是砧板鱼肉吗?”
长孙留皱起眉头,淡淡道:“对付尔等宵小之辈,我一人一剑足矣。”
唐果丝毫不惧,面露得色:“论剑术,我自然远不如你,但是论起旁门左道,嘿嘿,毕竟,老夫姓唐啊……”
长孙留豁然变色,长剑自行离鞘,朝着唐果激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