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放下碗筷,抬起头,伸了一个懒腰:“都不是什么好人,自相残杀最好。”
刘先还是拒绝:“没有这么简单。”
唐朝满不在乎道:“很复杂吗?”
刘先不再言语,只是沉默。
酒足饭饱,刘先带着唐朝来到一座廊桥下,看着脚下静谧的溪流。
水皆缥碧,清澈见底。
唐朝呼出一浊气,双手负于身后:“看来你的面子上,我不在尚水山庄杀他。但是,只此一次,若再有下次,你们三兄弟一起来,都拦不住。”
刘先面有苦涩,无言以对。
祁连城与谭棉花二人坐在一处凉亭里,喝着山庄里自制的花茶,香气浓而不烈,味醇厚而悠长,简直妙极。
谭棉花抬头看了一眼远处,面有忧色。祁连城喝了一口茶,轻描淡写道:“放心,在这座园子里,比在外面更安全。”
谭棉花摇了摇头:“这刘先没有看上去那么好说话。”
祁连城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轻声道:“他这个人,确实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简单。唐朝曾用了一句话评价他,面慈心冷,绝户灭门,毒士也。”
“当初他们三兄弟平息锦官城纷争的时候,死在他们三个手里的人,比唐门、蜀山剑宗和州牧府加起来的还要多,当时的锦官城内外,户户缟素,城外更是尸臭熏天。我有一师门长辈,下山游历至此,不忍大好河山沦为人间鬼蜮,出言相劝,刘先以一句杀人即是救人做了答复,给我那长辈气得不轻,却又无可奈何。”
“事后有人将锦官城稍后纷争,前因后果,事无巨细,林林总总,记录在册,我曾有细细观之。刘先行事,所求无非八个字,斩草除根,永绝后患!鸩杀上任州牧满门,将在城中的唐门弟子逼得自相残杀,蜀山剑宗被诓骗至城外山谷,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
“种种作为,说是残忍暴虐都不为过。不知为何朝廷没有追究,不仅仅是冷眼旁观,甚至有点推波助澜的味道。”
“这等人物,能做朋友最好,做不成朋友,也别做敌人。一旦落入下风,就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谭棉花心中有些震惊,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位刘先生。
祁连城叹了口气:“不过以结果看,还是好的。如果任由锦官城这么乱下去,蜀州就完了。”
两人相谈正欢,凉亭外走来了一个人影,黑衣长剑,缓步而行。
谭棉花眼角余光一扫,白眼一翻,连人带椅向后倒去,向后掠出了凉亭,几个起落,消失不见。
慕容龙城笑意如常,走到凉亭中,刚要开口,祁连城头也不抬的说道:“你若开口说话,我便以齐云山道法,领教慕容世家绝学!”
言下之意,这只是齐云山与姑苏慕容家的事,与唐朝、刘先均无牵连!
慕容龙城一点一点收敛笑意,紧紧握住剑柄,蓄势待发!
生平从未受过这等恶气的慕容龙城沉默良久,还是转身离去。
他本来是想和祁连城说一声,自己曾在齐云山烧香拜神,看在慕容世家面子上,只求祁连城不要掺和。
毕竟慕容家主,可是即将破开天人之隔的存在,这份面子,比起你齐云山,只大不小。
谁让你齐云山掌教,闭了死关,二十年不出呢?
想到这里,慕容龙城眯起眼睛,心中有些快意,死了最好。
祁连城看着眼前的花茶,再也没了品茶的兴致。
小主,
若是潘子真在这儿,早就打起来了吧?自己已经虚度春秋四十三,却从未像他那样少年意气过。
祁连城突然自嘲的笑了笑,自己这性子,真是比读书人还要迂腐啊。
怪不得大师兄闭关前,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