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伯文向外走去,这次没人再拦。
秦夫人回过神来,哭喊道:“伯文,伯文。”却终究已经叫不回来。
出了屋门,小雀看见他失去一臂,大惊失色道:“少爷,这是怎么了?”
秦伯文进屋以后,他担心自家少爷,顾不上身份,站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
屋里人说话他都已听见,却看不见,所以不知道自家少爷怎么断去一条手臂。
秦伯文声音有些颤抖:“我走了,你不必跟着,留在山庄,他们不会为难你。”
小雀落泪道:“不,少爷去哪,我就去哪。”
秦伯文向他看了片刻,什么也没说,迈步走去。
相比心里的难过,断臂之痛已经不算什么。
武道断绝,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可惜。
他其实是个惫懒的人,对武道修行的兴趣根本没有别人以为的那么大。
以前疯了一样修行武道,就是想让他们高兴,想让他们以自己为荣。
现在他们不在乎了,那还修行做什么?
秦伯文捂着伤处,愈行愈远,背影萧索。
……
景州城外,一个白袍书生从远处走来,到城门下站定,抬头看了眼巍峨城楼,又看了眼墙上那张姓名无误面貌却相差千里的通缉画像,迈步进城。
想起师父老家在景州后,他便一路往景州而来,赶路急,也不急。
年纪越长,经历的越多,就越觉得世间事,许多玄妙。
着急忙慌赶到景州,未必能寻到师弟,不紧不慢而来,也未必寻不到,用师父的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
他这一路,走了何止千里?
景州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要在这里找一个不知姓名不知容貌什么都不知道的人,甚至都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这里,难度远胜大海捞针。
没关系,慢慢来。
至少知道,他应该带着那把丑陋磕碜的七星宝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