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奇看来很不擅长应付这样的场面,局促的张了张嘴,似乎也想客气几句,却一句话都没说出来,最后只是笑了笑。
陆远庭没有对儿子的不善言辞露出不满,却也没替他圆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忽然叹了口气,对秦伯文道:“每日里琐事缠身,只顾着瞎忙,时间过得真快,说起来我跟你父亲已经有七八年没见了,回想当年他救我时的场景,仍旧历历在目。”
这件事李青石听秦伯文说过,陆远庭外出游历时,有次救了一个身受重伤的江湖武人,谁知把人治好以后,那人竟恩将仇报,想要杀人劫财,恰巧被秦伯文的父亲遇上,于是出手相救。
不过后来,秦伯文的母亲病重垂危,是陆远庭给治好的,两家互有救命之恩,情谊自然非比寻常。
正说着话,有个下人进来禀报:“老爷,粮食都已经发到那些新来的流民手中。”
陆远庭点头道:“辛苦了,你们费心多盯着点,要是有活不下去的,就再接济些银钱。”
下人点了点头,施礼退出厅去。
陆远庭叹息道:“世道不好,流民越来越多,昨天又有一大拨进了城,我虽然攒下些家财,却又能救得了几个人?顶多管上一两顿饱饭,唉,光这鱼龙郡城里,近些年就不知道已经饿死了多少前来讨饭的流民,瞧着实在叫人难受。”
李青石心想,难怪都说他乐善好施,看他模样不像是装出来的,难道当年他真是受了蒙蔽,这才帮人杀了母亲?要真是这样,那我向不向他寻仇?
秦伯文跟着唏嘘了几句。
厅里虽然坐着四个人,但大部分时间都是秦伯文跟陆远庭在说话,李青石偶尔还能搭上几句,陆奇却自始至终一言不发,只是安静的听着,有时跟着笑,有时跟着皱眉,显然跟他父亲的性情截然不同。
不知过了多久,茶水喝了三四杯,李青石突然察觉不对,凝神感受自己的身体状况,果然……
竟然中毒了!
一对秀气眉毛轻轻皱起,不过随即又舒展开来,不动声色。
其他三人都没发现他的异样,依旧有说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