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之森从武周起保护了圣域90年,你也敢向她挑战?”
(白无常:力量来源自然的毁天灭地的绝对强大的压倒之力,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对于所有人平等地无情,只是残酷无情,没有理由也无法解释,但是不恶。
上官兰棹:黑暗的迦梨女神,人类互相倾轧和折磨杀伤,力量来源是人心之恶。每当人类社会动乱的时候这种能量就会集中爆发,噩梦之森的暴走是受到安史之乱的影响。)
“你既然已经决定在时间中拣选弟子,从时间之河中捞起那些金色的砂砾,让他们不再随水而下——那以前的那个男孩呢?”
“就让他随水而去吧。”
“那是很残忍的——曾经拥有过理想之城的船票,三山圣域的大门曾对他打开,他曾经经历过瑰丽的奇迹,却又被抛在地上,就像……”就像曾经的你一样。即使你下船的地方是最盛的唐,就算你的力量足以在世上安生,你内心丢在三山的那块碎片也不会再复原,在每个梦里,那不曾完成的梦想都会刺痛你。“有的人因执念而疯狂,你见过多少被三山之船抛在地上的永生者,因为失望变得失去理智,直到在时间中化作变异的执念?”
“他在时间中仍有归处。
永生者不采撷根须还在时间中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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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每个人充满奇迹的少年时代都会结束的,他们将失去想象力和梦的天空,无论是言情、武侠、科幻、魔幻现实主义,都一样,都是梦。梦的少年时代会结束,人会失去灵性,祛魅后世界失去颜色,众神隐身,人们落寞地离开冥冥的怀抱——就连大唐,也一样。”
上官兰棹道:“我在河流之中,掬起一捧捧的流水;在普通的生活中,作为一个没有神力的人扶危济困。每一次,当我在没有奇迹发生的沉重现实中救起一个人,我感到背上背负的担子就轻了一分——
可是虽然能感觉到减少,那减少却像是无限小的逼近,永远不能将心灵的罪孽完全消除。
蓝迦楼说,他在飘零的时间中,捡起的灵魂,就像你、就像我,我们并不是天地共协力的英雄,也不是一言一行翻云覆雨搅动乾坤的权贵。
我们只是偶然落进命运的漩涡,怀着人类灵魂中最后一丝光亮,还在挣扎的灵魂。
药师是相信奇迹的人类,那辉光在人类的灵魂中不曾消失,所以他们等到了奇迹——不,他们在庸常的生活中创造了奇迹。当我们顺流而下,现实的艰难无望是让人无法忍受的;但是当我们溯流而上,从历史的书页中翻阅到那一个个故事,那却成了一个个传奇,一个个传说。
到底怎样,到底如何生活,无论是在时间的之内还是之外,我们才能获得心灵的平静?我们的心灵才能不再渴求?有时候我会想,冥冥真的存在吗?”
“冥冥不是神,冥冥是所有的我们,是所有的愿望。但留在时间中,也并不完全是坏事。”
“就让我们找到我们各自的答案吧。”
微冷的风中,晨曦出现了。两个人站了一会儿,都没有说话。
“你还是决定了,不回圣域吗?”
上官兰棹点点头:“他会没事的,我也是,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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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僚杜桀上前耳语,“洛四公子之父是熵河洛氏,名臣良将辈出,早在天宝年间就节度河东。在安史之乱中,洛氏一门忠烈,洛均失去了他从未见过面的长兄大公子;在仆固怀恩叛乱后,回纥、吐蕃等胡人纠结天魔教南下劫掠长安,他眼见待他亲厚如父的二公子和回鹘公主二嫂因为不愿加入叛军而被逼死;二帝四王之乱中,三公子也殁了。从来没有入世争雄之心的四公子这才承袭了河东世子之位。如今洛氏仍在河东,五公子孙辈十几人。”
李恪睿盯着呈上来的文书,眼睛睁大了:“河东节度使四子,洛均洛子垣于吐蕃二乱长安时,守于云中守捉,大功,后下灵州会于汾阳王麾下——时年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