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沐不想听这些,捂上耳朵,闭紧的双眼又有眼泪窜出。
顾斯忱薄唇再度凑过来,她脸上咸又冰的泪水在他薄唇上融化,坠在他心间,刺痛不已。
他不着痕迹的深吸气,而后,低沉道,“我没不信你,也没有选择相信任何人,知道么?”
“这件事我会去查。”
他今天如果来迟,或者,宁沐没能把歹徒制服,后果将不堪设想。
宁沐很后怕,不肯睁开紧闭的双眼,由着恐惧撕扯着灵魂。
浅色凌乱的发披散在她瘦弱,不停颤抖的身躯上,狼狈且可怜。
顾斯忱眼尾微红,“把衣服脱下,我看看外伤。”
还没碰到宁沐衣角的手被冷冷打掉。
“我不要。”
顾斯忱直接反扣,却在触及到宁沐手腕上的刀口,猛地把她袖口向上掀,他眼底涌起杀人的冲动,“是那个歹徒?”
她之前遭遇野人的伤还没好,现在又有新伤。
宁沐挣脱不开,睁开眼,“是我自己,用刀子割绳子的时候不小心碰到。”
提到这个,她控制不了去回忆当时的情形,“我只被绑住双手,没有像苏落绵那样限制一切能逃脱的可能,这种情况下,苏落绵不值得怀疑吗?”
“也有可能是你姓宁。”
顾斯忱拿着碘酒轻轻给她擦拭手腕上的伤口。
细密的疼痛根本比不上她心底涌起的委屈,她把碘酒夺走,丢在车上,棕色液体立马染了真皮座椅。
顾斯忱的脸色也终于染上怒意,“宁沐,你闹脾气要分场合!”
“我闹什么了!许你分析的对,不许我分析?”宁沐火气上来,谁都不会怕。
她一双猩红的眼睁到最大,满脑子都是今天的劫难。
“我姓宁,歹徒就会优待我?我姓宁歹徒就会轻而易举放过我?”
“你知道我是花了多大勇气才敢捅人吗……”
分明是她的唇在抖,哭到呼吸不上来。
顾斯忱却觉得是自己被攥住喉咙,喉头上下滚动两下,把不适感压了下去,他声音又淡下来,“这两天你好好休息,她那边我会问清楚。”
“你还要去找苏落绵?在我遭遇绑架,差点被撕票的情况下?”宁沐放下捂住脸的双手。
“别闹。”
闹……
她确实是在闹。
闹得连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点也不能接受顾斯忱嘴里说的每一个字。
或许是顾斯忱经常对苏落绵的维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