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毛第一次发现,乔月梅的声音居然能这么嗲。
就听刘铭达嘿嘿笑了笑,没回答,自顾自的讲,“我跟他之间的合作,工作重心是在上海。南京那里,除了风险,要啥没啥。我想过了,上头要是问起来,我就讲阿拉这次是奉子成婚,侬要留在娘家安胎,南京这里无亲无故,没人照顾。借这个理由,我还能多往上海跑两趟。”
乔月梅轻轻一笑,“侬真的是…… 把别人想得也太好了点。侬既然对他们这么重要,他们怎么可能让侬一颗心系到我一个大肚皮的身上?还让侬跑来上海?顶多在南京再帮侬安排一个娇滴滴的小妹妹,侬能讲啥?一边要谢谢他们,一边手脚统统被绑牢。那时,侬就算要做点事体,身边还要防牢这个那个,阿拉在上海,也只能干瞪眼睛看着,一点办法都没。”
“…… 梅!侬这心思真是细密!侬要是个男人,我看比二毛都不差!你们上海人到底是吃啥长大的?都说一方水养一方人,黄浦江的水这么浑,为啥喝了之后,脑子都这么灵光呢?侬讲,阿拉现在哪能办?就这样干等下去?”
王二毛有点受不了了,堂堂一个留过洋的博士专家,拍起这种花式马屁来,比人家专职的小白脸都不逞多让。
就听乔月梅咯咯一笑,讲到,“我不是上海人,二毛也不是呃,侬这只黄浦江的马屁只好拍到黄浦江里去。二毛做事我放心,今朝晚作晚,他肯定会来。等下他来了,侬不要忘记我跟侬讲过的事体。”
“晓得!”
话都讲到这个份上,王二毛再要背后偷听,那就是不上路了,只得抬起手来,轻轻敲了两记。
门一开,就看乔月梅穿戴端正,头发盘起,脸上施了浓妆,身上一袭绛红颜色的旗袍,金丝线勾边,胸前缀着一朵粉粉红的牡丹花,看上去娇艳欲滴,喜气洋洋。再看里面的刘铭达,也是一身喜服官衣,胸前别着一朵大红花。
王二毛猛然醒悟,今朝是人家的洞房花烛夜。
进去坐好,王二毛只能先拱手打招呼,“不好意思啊,来搅扰两位的洞房,还空着手!我这做阿弟的,太没腔调了。”
刘铭达哈哈一笑,“心到就是礼到,我这个婚礼办得着实寒酸了点,亏待新娘子了。从头到底,就只有侬一个贵客。”
乔月梅帮他们泡了两杯新茶,顺带白了王二毛一眼,“侬这人啊!我现在也讲不了侬啥,办起事体来,真没香香周全!横竖她是侬得老婆,她尽心也等于算是侬尽心了,阿姐这里谢谢侬!”
王二毛一愣,香香?
刘铭达笑着讲,“阿拉现在的这套喜服,就是香香准备的,要不然,真的没个新婚的样子。这件事,就算月梅不跟我计较,我自己心里也要歉疚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