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爷叔是先父旧交?”
“旧交不敢当,顾老大才,仰慕已久。”
“爷叔侬请坐,先父生前有点薄名,谢谢爷叔记得。我早年留学美国,三七年回到上海,就在这一年,印书馆、图书馆,一起被日本人扔炸弹,家父是当时图书馆的馆长,不幸遇难。”
讲到这里,桌上渐渐安静下来。
“当然,现在再提国仇家恨,不合适。两国相争,刀枪无眼,有些事情,我自己做小辈的记得就是,不敢劳烦各位叔伯长辈牵记。”
“今朝想跟各位拜托的,是我自己的想法。我现在做印书馆,也有先父图书馆里一群老朋友的帮衬。大家晓得,开战以来,阿拉国家大量的文物流失,有被日本人抢去的,也有流落在民间的。这些,是阿拉民族的瑰宝,作为顾之章的儿子,我想尽我的力,相帮图书馆去尽量收集,收购,甚至于讲,去赎回这些流落在外的文物。”
“各位爷叔,你们都是见世面,有立身的。过眼,过手的东西,如果需要我帮了看一看真假,或者讲想要估一估价钿的,只要一个电话打给我,随叫随到。”
王二毛这才知道,顾胖子混在这群人里,原来是为这个。
“当然,我还有点别的路道。各位爷叔,我在美国留学,工作了蛮多年,移民局,汇丰,大通,朋友也不少,各位家里如果有亲眷朋友想要过去读书,生活,我也是可以尽力的。”
这句话听着简单,却是最最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