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彻阴着脸,再三让人去把沈妙仪叫来,却是喊不来,他干脆亲自去提人。
柳氏见状要跟着去见女儿,却被段姨娘拦住——
“这可不是伯府,由得你乱逛。”
柳氏气急,“你,你们母子欺人太甚,公府的主子都死光了吗?让你一个妾室姨娘出来待客!岂有此理!”
段姨娘一听,不肯了,“嗬哟,我又不是今天才做的妾室,你女儿嫁给阿彻的时候,难道不知阿彻是我的儿子吗?既然知道,就理应尊重生母,你也必须接受我。”
今日,宁国公和虞氏天未亮就出门去城外礼佛了。
这个点,还没归。
就算派人去请,也没有那么快。
也因此,主事的只能是世子夫妇了。
沈桑宁和裴如衍刚到时,就听柳氏和段姨娘吵吵嚷嚷,难分胜负,但都不放弃。
“够了。”裴如衍冷着脸进屋,坐到了上首。
沈桑宁坐在了他身边的位子,虞氏不在,她也端起了公府决策人的架子。
段姨娘配合地噤声,嘴角勾起,一副“我方阵营来人了”的得意。
柳氏站在段姨娘对面,眼看着沈桑宁与裴如衍坐上上首,连招呼都不打,皱眉道——
“桑宁丫头,你也太不将我放在眼里了。”
沈桑宁听闻,唇瓣轻启,“哪有?只是一码归一码。”
随即,命人给柳氏上茶。
柳氏考虑到今天是半路被裴彻“请”来的,身后没有沈益做靠山,眼下也只有自己给自己台阶下,才不至于让自己太过难堪。
眼看着侍女将茶盏端来,柳氏脸色稍霁,“这还差不多,像个当女儿的样。”
说着,装模作样地端起茶碟,要喝一口以示对沈桑宁的原谅。
岂料,茶水滚烫,柳氏喝得太急,被烫到惊叫一声。
一时没端住,茶盏茶碟都摔在地上,弄了一地茶水。
“咦,”段姨娘嫌弃地看了眼,嘀咕道,“承安伯夫人的仪态,也不过如此。”
“你!”柳氏气得够呛,还有什么不懂的,指着人就骂,“桑宁丫头,你太过分了!”
此时,裴如衍淡定地喝了口温度适宜的茶,“柳夫人,还请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