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投机半句多。
余元青沉吟片刻:“你不要意气用事,容我想想再说。”
沈凤舒这才望住他:“大人肯帮我?”
余元青一脸沉重:“我能帮你在宫中平平安安地过日子,但不能帮你查明真相。”
沈凤舒面露失望,却是一笑:“好,有大人这句话,我也宽慰许多。”
今儿没有白花功夫试探余元青,好歹套到几句实话。
周汉宁的伤一直拖拖拉拉不见好,的确内藏玄机。
其一,宁王的伤势严重,治不好是应该的,治得好是赌运气。其二,皇上明里暗里让太医院“敷衍”,未尽全力。
宁王处境艰难,稍有不慎,丢掉小命也有可能。
不过,他的背后还有玥太妃,玥太妃的背后还有张家,两位骁勇大将军,几十万镇守边关的忠勇之士。张家世代累积的功勋和人脉,绝不是三年五载能动摇的。
事情一环扣一环,事情仍有转圜。
对沈凤舒而言,只要周汉宁不死就行了,而且,谁说瘸子不能做皇帝?
月上中天,周汉宁挣扎着从噩梦中醒来,冷汗淋漓,他忍着疼不出声,隔着薄薄的纱帐看见有人走来。
素手一伸,掀起纱帘,沈凤舒眉心微蹙,担忧地看着他:“王爷怎么了?”
他的脸被汗水打湿,眼睫湿漉漉的,透出一丝痛苦和无奈,脸色虚白,五官阴郁。
“王爷?”
沈凤舒给他擦汗,等他回神。
渐渐地,周汉宁眼里逐渐清明了起来。
他敛眉低垂,看到她手里粉盈盈的绢帕,莫名有几分难为情,清清嗓子:“几更了?”
“回王爷,二更天了。”
沈凤舒见他一身的汗,忙唤来太监宫女进来侍奉他擦身更衣。
他行动不便,身上沁了汗,很容易生褥疮。
一番折腾后,周汉宁疼得再无睡意,见沈凤舒又坐在那里看书,凝望许久:“你学医多久?”
沈凤舒静静道:“回王爷的话,一年了。”
“一年?”周汉宁似玩笑低语:“看来,我是指望不上你了,三年五载,怕也不学出个门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