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刀砸到镜子,发出噼里啪啦的碎响。
某个船员宿舍,天花板的排气口被揭开,排气口和管道其实并不大,需要体型瘦一些的人才能通过,爬行的过程中也不好受。
培哥用力往下挤,好不容易才挤下来摔在地上。
疼痛!
他浑身湿哒哒的,衣服破破烂烂地耷在身上,烧伤的皮肤起水泡,水泡破开刺痛非常。膝盖和手肘伤势最重,在爬行的时候摩擦太过,此时已经血肉模糊,痛得他的脑子一阵一阵抽痛。
培哥的脸色十分难看,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忍不住咳嗽几声,牵得肺部刺痛,他弯腰缓一缓,眼中慢慢流淌出恨意。
再也想不到自己会翻车到这种地步!
将近二百人!就这么都死了!连敌人的照面都没看到!
这是培哥人生中最挫败的事情之一,在这之前,他最挫败的事情说自己得了癌症命不久矣,在他被捕入狱时,他都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在人生的最后关头没想到会遇到第二件最为挫败恼怒的恨事。
培哥咬着牙将几卷绷带掏出来——这是他紧急撤离的时候从船长驾驶舱里拿走的。他随便地将伤口包了包,打开门出去,打算撤离到别的地方。现在的他势单力薄,不能硬碰硬。
刚开门,一台飞行摄像机正好飞过来,在空中定了两秒后朝他飞来。培哥抬头看它,朝着镜头露出一个笑容,无声说:“我会表演到最后。”
放映厅里,客人老高终于有了一丝笑容:“这个人我记得,是一个种子表演者吧,哎呀没想到还活着,那在烟花祭之前不会太无聊。”
接下来的两天乏善可陈,白姜专注于找杀手幸存者,邵采蓝、友英慧跟闳竹也跟着一起找。
飞行摄像机到处飞到处拍,白姜想要根据飞行摄像机的轨迹,来到杀手也困难。以她猜测,杀手身边肯定也跟着飞行摄像机。这个办法行不通,只能一层一层一间一间搜,对此乘客幸存者很无法理解,他们也不想参与。
副本倒数第二天晚上,白姜独自上了顶层甲板。甲板上被她炸掉的那一块区域一片黑暗,她站在露天吧台的桌子上,扬声说:“还活着的表演者,还不出来吗?你们是表演者,这么藏头藏尾毫无观赏性,看直播的大老板应该很不耐烦吧,时间就要到了,你真的要藏到最后一秒吗,那就太难看了,拿钱不办事,毫无职业道德。”
她边说边观察周围的环境:“如你所见现在就只有我一个人,我不知道你们有几个人,如果这样你们还不敢出来——”她嘲讽地笑,吐出两个字,“废物!”
几乎是话音刚落,一道风声从背后袭来,白姜闪身避开。
一把斧头砍在了她站着的桌子上,将桌子劈开。
在斧头砍下的瞬间,一个黑影猎豹般地冲出来,快得白姜看不见对方的脸,只知道是一个男人,手上缠着染血的绷带,没受伤的上臂肌肉虬结。
肌肉结实的手臂朝她挥过来,拳头带风。
这一拳白姜不敢接,只能尽可能快地躲避。但拳风还是擦过她的脸颊,钝痛袭来,拳头密集地向她砸来,男人的腿脚功夫也很好,一脚一脚踢过来,快得让她只看得见残影,她被密不透风的袭击包围了。
白姜避不开,开始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