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在我这个位置,你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
机器吱吱呀呀的轰鸣钻入两人的耳朵,撕磨着令人窒息的沉默,最终是瓦尔达斯收起小板凳,走上前和海尔吉一起趴在平台的扶手上。
“我还是有些想不通,卢娜为什么要从亚伯拉罕逃走,她明明从小到大在亚伯拉罕得到了足够的精神与物质的富足,如今该是她为此付出代价的时候了,这是她应尽的义务。”
这可真是一个复杂而深刻的问题,海尔吉不知道该如何将那些复杂而又深沉的话语浓缩成一句合适的回答。瓦尔达斯的天赋太高了,他离开亚伯拉罕太久了,也已经活得太久了。
他离一名平凡的亚伯拉罕族裔太过遥远了,无法去体会这一代的亚伯拉罕年轻人到底在焦灼着什么命运课题,觉得他们就像是没有意义的无病呻吟。就像活在象牙塔里的卢娜离贝克兰德真正的平民甚至地下城的社会盲流都太遥远了,根本无法理解他们的痛苦挣扎,只能朦胧地体验到不知名的折磨。
卢娜是海尔吉看着长大的,就连她妈妈蕾芙妮也是海尔吉看着长大的,事实上他对母女两的性情了如指掌。
其实这两天海尔吉也会默默地感慨,如此坚毅不拔的蕾芙妮为什么会有卢娜这样懦弱的女儿,会不会是因为蕾芙妮一直在星空上飞来飞去,让卢娜在事实上与姐姐相依为命。
但是这种思绪在眼前的大灾大难面前毫无意义,海尔吉终究是要摒弃一切杂念,做出最理智的决断。度不过这一道劫难,亚伯拉罕的所有孩子都没有未来。
他闭上眼,仔细回忆着卢娜与蕾芙妮的一生,最后只是说出这样一句话。
“也许,她虽然到了这个岁数,但她的内心却一直是一个父母双亡的孩子吧。”
这句话惊得瓦尔达斯多看了海尔吉一眼。
“原来你还能说出这种话来?”
不想理会这种没意义的感慨,也不想在这种方向做什么自我提高,海尔吉更希望瓦尔达斯能提供点更加实际的信息。
“目前卢娜已经开始出发前急训,米娅也已经在进行复健训练,你对她们现在的进展有什么看法?”
“有,而且仅有一个。”
瓦尔达斯竖起一根手指在海尔吉眼前晃了晃。
“七天后,前哨站必须升空,这是亚伯拉罕的底线。”
“七天后……”海尔吉闭上眼,“那是贝克兰德的冬礼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