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门关一战后,两国紧闭国门,互不通商。暗地滋生复杂且缜密的谍报系统,北齐派出无数探子潜入宁国,以至于朝廷谍报还没送到前线,就已经被北齐朝廷获知,御史台为了纠察此事,联合兵部,设立暗哨,监察朝廷官员极过往商贾。
坐在左手边,须发皆白的老者数着手上的念珠,仔细看,圆润的墨珠中间有两颗白色珠子,捏到白色珠子时,老者忽然停下来。说道:
“燕先生乃是断崖剑侍,老夫早有所知,至于安府养心斋窃取密旨一案,曾一度传入陛下耳目,安知礼当时任监察使,负责向各处传递谍报,但不知这跟神羽司有什么关系?”
“老太傅好记性,好多年前的事尚能如数家珍。”
太傅程奉章淡然一笑,平静的外表下,眼神却格外深邃。
“老先生说笑了,我这一把身子骨黄土都埋到脖子上了,这么些年,尽心侍奉殿下,一不求名,二不求利,为的就是给我儿孙铺一条好路,我不过一个前朝旧臣,活了也有九十多年了,九十多年身无所长,就是记性还好。”
“老师再活五十年才好。”
“多承殿下挂念。”
程奉章低头向太子行礼,手里的珠子从白到黑,又开始摩挲起来。
剑侍老者抚摸着小主人的脑袋,安抚他坐在自己身边,那小主人手里端着素酒,从盘子里摸来一块米糕,一边吃着,一边往外面莲池边看去,生怕仆人把幸苦采来的莲叶抱走。
“想必殿下太傅也都知道,潜入安府之人并未招供,而是利用衣领之内所藏毒药自尽。”
“这件事,我当时也听说了,不过就是几个蟊贼探子,为了窃取机密文书,兵行险招,潜入朝廷命官府邸,最后被擒获服毒自尽。这事有什么奇怪之处吗?”
“陛下不知,安知礼有一个女儿,当时在养心斋手刃一人,此人名叫令狐钦北,乃是令狐钦南的同胞兄长。”
“有此等事?”
中山王眉头拧了起来,一脸诧异。
“的确如此,当时重整起来的神羽司为了扩充力量,勾结北齐皇室,那令狐钦南更是做了北齐皇七子长恨五阳的幕僚,自从大宁和北齐新启商道以来,这神羽司的老巢便又从北齐迁到了长安。”
中山王似有所悟,脸色郑重地转向老者。
“这么说来,此次刺驾极有可能是北齐所为?”
说了那么多话,老人有些口干,端起杯子润了润喉。
“这个老朽就不知了,神羽司行迹向来神秘,只知道那令狐钦南怀有复仇之心,那安少卿之子,安九黎,早先筠山遇妖兽,险些害命,此事就十分蹊跷。筠山向来多有樵夫以采竹为生,可从未听说过有妖兽出没。”
中山王不以为然,笑道:
“安九黎?就算神羽司为了复仇,怎么不先找安知礼?”
“陛下有所不知,安玲珑是学宫弟子,修为小成,难以对付,而那安九黎自小孱弱,又极受安家上下爱护,因此神羽司才会盯上安九黎。”
中山王沉吟道: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