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马浩甩出手弩,挡开飞来的匕首,趁对方低头抓起弯刀的一瞬间,他的匕首也脱手而出,对方再次向后一倒,手中的弯刀抛向空中,马浩不顾一切,从火堆中趟过,接住弯刀,反手砍下对方的头颅。
还没有等马浩松口气,火堆不远处的草丛中一个黑影突然跳起。马浩暗自叫苦,没想到,对方还布置了一个暗哨。
要快,更要准,否则就死。耿星河仿佛耳边又响起父亲严厉的咆哮。每次练箭,父亲就变成六亲不认的暴徒,只要没射准或射速降下来,他手中的木条就会狠狠的抽打在耿星河的背上。而此刻,他明白了父亲的用心。就在暗哨显露行踪,他立刻掀开羊皮褥子,左手抓起血泊中的长弓,右手从地上拔出箭羽,没有任何停歇,三只连珠箭,迅速射出。
火光中,耿星河的第一只箭矢钻入暗哨的咽喉。这是一位年近四十岁的草原汉子,沧桑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血从他的口中涌出,他用谴责和控诉的眼光望向耿星河。被射断弓弦的马弓还握在手中,原本扣住弓弦上的示警箭矢歪歪斜斜的掉落在地,耿星河的最后一只箭,正插在他的右手臂上。
马浩长出一口气,对着还引弓待发的耿星河竖起了大拇指。
全面围剿是在东边刚刚泛起晨光的时候开始的,首先被干掉的,是两个照看马匹的岗哨。当时,他们背靠在大柳树上,身前围满了战马。身后是平静的河水,两把匕首从树后伸出找上他们的脖子,他们带着深深的迷惑软绵绵地倒在树下。
村庄里的几堆篝火透出星星点点的微光,围躺在火堆旁的斥候们,还沉浸在甜甜的睡梦中。他们只在靠近大山的一侧,安排的岗哨和流动巡逻哨,却没有想到,真正的攻击来自他们认为不可能的小河对岸。
“马大哥,他们怎么能?” 耿星河站在山顶,指着从河对岸淌水而来的同伴,不解的问道。
“河面下有暗桩。”马浩解释道。
密集的箭雨覆盖在小院子周围,许多人当即毙命,幸存下来的草原斥候们早已从睡梦中惊醒,伏下身子,连滚带爬,跌跌撞撞的逃进那个小院,躲避箭雨的杀伤。火焰爬上了茅草屋顶,浓烟从门口和窗口中冒出,最后困守在房屋中的人就像愤怒的野牛,弯着腰不停咳嗽着,顶着床板桌椅,冒着密集的箭矢冲出房门。只见屠战旗手臂一挥,将士从小院子四周一拥而上,弓箭稍停,手斧乱飞,然后才是强弩在前,战刀在后的军阵绞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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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大哥,我们不下去帮忙吗?” 耿星河很想加入到这场激动人心的战斗当中。
马浩摇头否决耿星河的提议。
战斗没有持续很久,有心算无心,草原斥候们在遭到突袭后,就没有任何机会扳回败局,面对凶悍的虎门精锐,最终的结果只能是纷纷倒在血泊之中,随着首领爬到半山腰,身前身后连中数箭,滚下山坡,战斗结束。
耿星河坐在院门口的一块青石板上,不停搓着手掌,四周飘散难闻的血腥味道。水缸里的尸体被捞了出来,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的老汉,故土难离加上心怀侥幸让他遭遇恶运。我应该将他们安顿好再走。耿星河担心起家中的亲人来,也为他的一时任性感到懊悔。
“害怕了?”马浩走到他的身旁坐下。
“没有。”耿星河抛开自责的思绪,他家老头时常提及当年所经历的血腥战事,对此耿星河已有心里准备,只是那名暗哨临死前的眼神,印在他的脑海中总是抹不去。
屠战旗的铠甲上满是血迹,一屁股坐在还没熄灭的房屋前。
马浩忙起身,赞许的拍了拍耿星河的肩头,迎上前,关心的问道:“屠头,你受伤了。”
“小伤而已。” 屠战旗看了一眼手臂上的伤口,满不在乎的甩了甩,望了一眼院门口的耿星河,小声问道,“怎么样?”
“稍微打磨一下,绝对比我强。” 马浩回道。
“真的。”屠战旗眼中不由一亮。
“这小子身手敏捷,反应快,箭法极准。是个好苗子。” 马浩补充道。
“我就说老离头不会骗我。”
孟闲快步穿过院门,来到屠战旗的面前,禀报道:“屠头,离此二十里的山谷中发现了一只四五十人的队伍,像是从虎门撤下来的军士。”
“马浩,你盯在这里,我去看看。”屠战旗起身走出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