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里倒是柴禾有几分见识,他侧耳静听,一会儿走到窗前,一会儿又来到炕边,如此折腾了十几个来回儿,忽然惊叫一声,就伸手掀开了炕席,恰露出一片新糊的泥土。
麻三儿跟店小二还道他也疯了,急忙准备上前将他扶住,却见柴禾连连摇头,接着便取出随身的寸金短刀,轻轻翘起泥土的边沿,又忙活了一盏茶的功夫,终于就将那片泥土整个儿给取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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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三儿与店小二急忙凑过去观看,但见泥块儿的正中端端正正的埋着一棵银针,此时正随着那苍老的声音,微微震颤不已。
几个人见了当真是大喜过望,柴禾急忙伸手,轻轻的按住银针,那床上的妇人便微微蠕动,似乎要醒。
待他松开银针,那妇人便继续僵直不动,就如死了一般。
柴禾见发现了事情的关窍,急忙将泥块与银针都泡入一盆清水里,但见水中波纹微动,可须臾间又平如镜面儿,屋中就再无声响了。
他见麻三儿与店小二都是满脸狐疑,连忙解释道:
“这银针想是妖人埋设的,倘若直接拔除,却也会震动不停,只有将之放入水中,那水自是平滑无碍的,便将这回音都吸了去————。”
话犹未了,那床上的妇人已悠悠醒转,开口道:
“丈夫,我房中怎会有这许多人,他们是谁,你怎的还不报官?”
店小二见妻子醒转,连忙一把抱住道:
“这二位乃是咱家的大恩人,若无他们你如今焉有命在?
你若死了,我也断不独活,我们这一家,岂不就毁了。”
言罢他径自呜呜咽咽的痛哭起来,把其他的人儿都晾在一边儿了。麻三儿见危机已解,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便端着水盆,离了店小二的住所,返回了店房。室内,成瘸子正等的焦躁,见他二人回来了,连忙询问事情的原委。
麻三儿与柴禾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而后就搬过那只木盆,给成瘸子看。
成瘸子看罢了多时,沉吟半晌,方才捻须道:
“照此看来,却必是罗刹教的手段无疑了。不过我倒有一事不明,想说出来与二位贤弟听听?”
麻三儿与柴禾听了,连忙拉了椅子坐过来,都说愿闻其详。
成瘸子便捻着须,继续说道:
“依老朽来看,此番罗刹教却是为了谋财而来,可老朽又觉着,在谋财的背后似乎另有隐情。
一则罗刹教以妖术邪法儿笼络教众,倒见不着他们散发银钱;二则他们扰乱县城,已被官家知觉了,也是断然取不到一毫一厘了。
如此看来他们大费周章,定是要扰乱一方啊。”
柴禾插口道:
“莫不是他们想要趁乱起事?”
成瘸子闻言,立即投来赞许的目光,点头道:
“也罢,想不到你小子也有几分头脑。
依老朽看,他们此次进城,断乎是要扰乱一方,再借机请来罗刹国,占据关外,这倒是一招险棋啊。”
麻三儿忙接口道:
“您老为何说是险棋?倘或真引得罗刹国出兵,我大清国岂不危险吗?”
成瘸子又叹了一口气道:
“你们有所不知啊,在黑龙江一带尚有三万索伦丁镇守,他们自幼生在白山黑水间,对此地了如指掌,又感情深厚,是断然不许他国侵扰的。
不过前些时老朽也听说了,说是左大人得到了太后的允准,可能要调兵前往陕甘平乱,到时候黑龙江空虚,罗刹国倒可乘虚而入了。”
柴禾则接口道:
“您老也不必如此悲观。
我看那罗刹教都是乌合之众,倘能一战击溃,别说他们招来罗刹国,就是自身也难保。
休说什么大清国就此危矣的丧气话。”
几个人正在讲论,忽然就传来一阵敲门声,麻三儿开门一看,却是店小二打了净面水守在门外,原来他们几人已忙活了一夜,天都亮了。
这一夜端的是难熬啊,虽然窥破了罗刹教的行藏,却是依然摸不着门路,对于到底是何人所为,更是无从下手啊。
三人只好净了脸手,除却成瘸子而外,另外的两人却依旧神采奕奕,遂决定留下成瘸子独自昏睡,二人却要去街上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