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温婉柔弱,心理脆弱,话未说完,眼泪再次滑落:“瞒不住的……是不是他变心了?他是男子,可以随心所欲地变心。我是女子,身不由己、无能为力……”
这孩子再也忍不住了,伏在罗敷女的肩头,放声大哭:“天啊,难道真的不能和命运抗争?难道真的抗不过命?难道我千里迢迢而来,还得千里迢迢回去?难道我真的躲不开做营妓的命运?”
朔方都护府的老少英雄,都见不得女人哭。这一哭,把他们的心都哭碎了。
郭旰血气方刚,认死理,用袖子抹了一下眼泪,大声说:“该死的蒙哀牢,死哪里去了?把他逮来,千刀万剐,碎剐凌迟,拿去喂狗!”说着,就指派两员猛将去捉人。
仆固怀恩也是冲动不能自制之人。他抽出大关刀:“郭旰!别乱来。你把蒙哀牢宰了,谁跟李姑娘结婚?按我的主意,别碎剐凌迟,留着他,捆在床上,派十几个胡姬,按着他,帮着李姑娘洞房!”
你看看……郭子仪这么老成持重的人,手底下却有这么一群蛮干的匪类。
要不是郭子仪镇着,这帮莽汉真不知道得闯出多少塌天大祸!
秦珠姑娘惨痛地啜泣,揉碎了绝顶的心。绝顶后退一步,左右为难地搓着手。
秦珠停止了啜泣,鼓起勇气,惴惴不安地问:“凌哥哥,到底是什么事,瞒不住了?你尽管说吧,我接受自己的命运。”
绝顶看看秦珠,到了嘴边的话,改了:“算了,不瞒你了。这件事的确棘手,但绝不是悔婚。蒙哀牢为这件事,躲了好几天,张不开口。他托我跟你说……”
到底说什么呢?绝顶一时间抓不住词儿,嘎巴嘎巴嘴,像搁浅在海滩上的海鱼一样,好难过啊。
秦珠姑娘心中升起了希望,心情激荡地等待着。
绝顶原本机灵的脑袋,此刻死机了……他实在编不出……
这时,仆固怀恩的马夫,长得奇丑无比的穹庐敖包老头儿,在最显眼儿的正位上,抬起胳膊,喝了口酒,发话了。
一个摆不上台面的马夫……坐在了受降使郭旰和左武锋使仆固怀恩的中间……坐的是上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