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焘被打得向后倒去,狼狈至极,他肩胛骨的伤口,因为方才剧烈的动作,绽开猩红点点。
他不在意,不在意伤,不在意痛,不在意杨迁的态度,只是重复那句:“还、还活着?”
“活着!”杨迁愤怒地道,“赶紧给我躺下去!你这条命是她换的,你要是敢作践,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三梦见杨迁实在激动,连忙上前和稀泥:“王爷,王妃有法宝相救,暂无性命之忧。但王爷若是再剧烈动作,恐怕……”
长孙焘捂着肩膀,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一颗心都被掰碎了揉碎了,泛起丝丝缕缕的疼痛。
他没有再理会三梦和杨迁,撷了一指尖血迹,轻轻抹到虞清欢的后颈,在看到那后颈再也不会有光芒亮起时,他“呜”的一声,忍不住又呜咽起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向来觉得脑袋掉了不过碗口大的疤的长孙焘,第一次在属下面前情绪失控,竟像个孩子,眼泪一颗颗往下掉。
他这条命,果真是晏晏换来的,要是没有这奇异的坠子,那等待他的是什么?是永无休止的自责与内疚,还是一辈子的孤独。
还好晏晏活着,晏晏还活着。
只是仅剩下一口气的晏晏,到底在承受着怎样的痛楚与折磨?
三梦趁此机会,他连忙拉开杨迁,并在他耳边小声地道:“杨兄,太明显了,实在太明显了,你别刺激淇王,小心把他刺激出个好歹,那王妃的命不是白搭了吗?大局为重,儿女私情为次,快快收起你对王妃的心思。”
杨迁难以置信地看着三梦,最后只回了三个字:“你有病!”
三梦一甩袖子:“区区何必劝你,真是自讨苦吃。”
这时,淇王府的护卫提醒:“王爷,零还跪在外面。”
杨迁登时说道:“让他跪!那只知听命的蠢货!”
护卫道:“王爷,他淋了一个多时辰的雨了。”
长孙焘极力克制情绪,最后他沙哑着嗓音道:“让他进来。”
浑身湿透的零来到长孙焘面前,“砰”的一声跪了下去,颓然地垂着头:“主子,属下险些活活烧死王妃,请主子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