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她……”顾怀珺看了这一幕,也很是难过,默了许久,他问零,“那么,需要遵从王妃的遗嘱,把她烧了吗?”
这冰冷的字眼,这不得不面对的事实,阿零不知所措,傻傻地跪在那里。
明珠和灰灰叫得嗓子都哑了,只能发出短促的声响,可谁都能看出它们的撕心裂肺。
“烧了,”阿零喃喃,“这是王妃的命令,不得不从。”
“我去准备柴火。”顾怀珺抹了一把脸,用力地眨了眨酸胀的眼睛,撑着剑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向门外,却因为站不稳,绊到门槛一个趔趄跌在地上。
“啊——!”顾怀珺摔得狼狈至极,他一拳砸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吼了出来,像一头咆哮的野兽。
他没用,太没用了!
王爷没有护住,王妃也没有护住!他辜负兄长的嘱托,他有负嫂嫂的期望,他根本一无是处。
这个小小的女子,训他的场景仍然历历在目,怎么就死了呢?
顾怀珺捡起剑,撑着身子用力地站起来,步履蹒跚地走着。
寺庙年久失修,四周枯枝乱草横生,顾怀珺没有去捡那些柴草,而是一剑劈倒了耳房。
看着倒了一地的朽木,他提剑指着女娲神像,又哭又笑:“既然神灵无用,那世人何必供奉?你们都瞎了眼!让一群蝇营狗苟之辈当道,妖孽横行,民不聊生!却不给好人一条活路!却不给好人一条活路……”
顾怀珺手一软,剑跌落在地上,他踉踉跄跄地走到倒塌的耳房那里,把木板一块块掀下来,堆成一堆。
铁钉倒刺扎得他满手是血,可他仿佛没有任何知觉,一块块把木板摞好。
零见木柴已经堆得人那么高,他把虞清欢轻轻抱起,一步步挪向外面。
“王妃,零听您的,这就送您最后一程。”阿零泪流满面,喉结剧烈地滚动着,他是那么悲恸,那么难受。
明珠跳起来,去咬零的衣袂,用力拽住他。
可明珠力气太小了,哪里能拽得住一个孔武有力的男人。
尽管被拖行数尺,撞得头破血流,明珠仍旧没有放开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