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哪里的冬天都多多少少有些寂寥,隔离带的月季,马路边的景观草、槐树都已枯槁凋零,公园里本应常绿的松针竟然也暗淡了许多,显得老态龙钟。
同样显得老态龙钟的,还有韩德兴的脸。
我们特意选了一个周末,换上便装,买了一些营养品和水果,来韩德兴家里看望。口中说得是对他们探望我住院的回礼,实则是张九炎要来看看,他也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看来这弟马道士的好奇心,并不比小白人少多少。普天之下,也只有真正的神佛才能做到哈哈一笑置之不理,不惹一物、不染尘埃吧。
刘燕丽还是跟之前一样,泼辣而爽朗,就如同街头巷尾的麻辣烫,火辣辣、麻酥酥,叫她丈夫韩德兴又爱又怕。此时,这位麻辣烫女士正一手拎着我们送来的东西,一手拉着我,把我们往里请。
跟刘燕丽比起来,韩德兴的精神状态就差太多了。看到我们来,他也高兴,但笑容中总有种说不出来的倦意,就好像连续熬了几天通宵没睡的那种不集中。而且在这暖气十足的室内,他似乎还觉得冷,我们进门都脱了外套,他却一直把棉大衣裹得紧紧的。
祝潇潇那傻子自打一进门,就时不时看向韩德兴,就跟看着看着他就能看得见点儿什么似的。要不要这么明显,这个大笨蛋。
进屋小坐一会后,我看向张九炎,他微微点了点头,我便知道韩德兴身上确实有东西。
“韩叔叔,最近您晚上还在出车吗?”我问韩德兴。
“他呀,晚上都没有出去蹬车啦,”刘燕丽一边麻利地给我们把茶泡好,一边回答我,“可能是上次的事让他心里有了阴影,他现在只要收到现金,都觉得是冥币。拿回来的钱明明是好好的人民币,他却非说是冥币要撕掉。”
“唉,就他这样的精神状况,哪还能出去蹬车,”刘燕丽倒完水坐到我旁边,“别钱没挣几个,又把人搭进去。”
“您是说,他把人民币又当作是冥币?”张九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