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卢谞率先拱手行礼,然后低声问道:“考题……”
崔知温摆手,止住了卢谞,走到了桌案之后作息,他才从袖子里面取出一封卷封,递给卢谞,眼角微微有些得意的说道:“这便是彭王写好的试题,今夜让带人发出去。”
“喏!”卢谞拱手接过,然后小心的问道:“叔父,只有彭王的试题?”
“当然。”崔知温抬头,异常笃定的说道:“明日,陛下就会选中彭王的试题,只会选中彭王的试题,所以只拿到他的就足够了。”
“是!”卢谞有些敬畏的拱手,目光忍不住落在眼前的卷封之上,心里有些好奇,这份东西放在政事堂,日夜有人看着,叔父是怎么拿出来的。
仿佛看透了卢谞的想法,崔知温微微冷笑:“彭王日夜派人盯着,欧阳通今夜更是连夜值守,唯恐担心有人动手偷了试题,但他们忘了,老夫我在门下省已经快十年了,政事堂动点手脚,提前拿出点东西,再容易不过了,抄录之后,再送回去就是了。”
十年黄门侍郎,让崔知温能在政事堂动太多手脚了。
表面上的政治斗争恢宏大气,实际下的政治斗争,小偷小摸,胜者为王。
“三日之后,科举结束,在彭王迎亲那日,趁他关注在郑家,派人将科举舞弊的事情踢爆,然后迅速组织士子到宫门请愿,最后我们一起去甘露殿见太后,请旨,诛彭王。”崔知温的拳头顿时紧握了起来,眼神振奋。
“是!”卢谞沉沉拱手,彭王一死,天下大变。
崔知温深吸了一口,看向门外,皱眉道:“玄暐怎么还没来?”
户部度支郎中崔玄暐,崔卢郑三家当中,公认的下一任宰相。
朝中历代度支郎中,历来都为皇帝所重,不管是之前的骞味道,还是狄仁杰,都号称有宰相之才。
只是可惜骞味道和范履冰他们那些人,被勒令致仕,归家教书去了。
崔玄暐也是一样,但因为他出身清河崔氏,所以更受打压。
不管是李显,李旦,还是武后,又或者现在的李绚,都没有太亲近他的打算。
“玄暐可能觉得此事有伤世家脸面,所以不愿意参与。”卢谞稍微停顿,然后又摇摇头,说道:“叔父,他不愿意参加就不要让他参加了,此中之事,越少人知情,越不容易泄密。”
“科举之事并不为首。”崔知温微微摇头,说道:“关键在于之后,彭王麾下那些旧部如何安抚拉拢,到时候需要户部及时的拨下大量钱粮,他这个户部度支郎中不到怎么能行?”
“叔父,这不是还有彭王府的资财吗?”卢谞低声安抚,说道:“到时候,用彭王府的资财安抚将士便是,彭王这些年,很是敛了一笔财富。”
“彭王家中就算有再多财富,也不能让每個将士手里都拿到十贯铜钱的。”崔知温冷冷的白了卢谞一眼。
“十贯?”卢谞顿时无比震惊,看着崔知温,难以置信的问道:“那岂不是得用好几百万贯,大唐……”
“所以才要动户部。”崔知温看向书房上方,冷声说道:“之前抄家韦家的时候,彭王的人一直在旁边死死的盯着,如今那些财富,有四成入了户部,正好都拿出来。”
“是!”卢谞的面色无比凝重起来,随即心中又有些轻松。
若是每个人都给十贯,那么军中那些士卒,又有哪个愿意跟彭王走的。
“那些钱只是个总数罢了,给了领军的将领,剩下的就是那些将领自己分的事情了。”崔知温不屑的看着卢谞,卢谞这么大的年纪了,怎么还会认为那些钱落在将领们的手里会全部发放下去?
崔知温需要的,是从国库将钱拿出来,交给那些将领,确保士卒听话,就足够了。
每人十贯不过是个说法罢了。
将领们只要能够控制的住士卒,随他们怎么分配。
崔知温略带冷嘲的说道:“那些厮杀汉,手里即便是有钱,也存不住,用不了多久就会彻底的花光,最后重归我们手中。”
“是!”卢谞轻轻低头。
……
“舒王那边怎么说?”崔知温手按在桌案上,脸色凝重了起来。
“没有消息。”卢谞的神色凝重起来,低声道:“上个月已经派人送信去了苏州,但是一直没有消息回来,会不会有人……”
“不一定。”崔知温冷笑摇头,道:“或许是有人又想当墙头草,当初彭王攻洛阳便是如此,如今不过重来一回罢了。”
李绚攻打洛阳,诸王一个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