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履冰的目光从二人身上掠过,直接落在了更后面的武三思和武攸宁身上。
此刻,来俊臣,索元礼,弓嗣业等一干人,正在围着武三思和武攸宁说些什么。
尤其是来俊臣,虽然躬身垂首,但眼神之中,言语之中,都闪烁着无穷的凶险。
范履冰不由得轻叹一声,他就知道,来俊臣提议让诸王进京,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中宗皇帝死的不明不白,天下间,最在意的人,其实就是宗室诸王。
现在这个时候,让他们进京,到时候,谁不注意说错一句话,恐怕立刻就是血流成河的下场。
甚至一不小心就会牵连到皇帝。
范履冰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担忧,与此同时,他又有些怀疑,彭王此次让人送奏折和信到长安的目的是什么?
他不会是光为了激怒天后而来的。
他必然有着其他的目的。
这样的目的,最终肯定是为了他自己。
但究竟是什么呢?
掀起洛阳的内乱,让他好有机可趁?
可现在的情况,明明有机可趁都是朝中才对。
他究竟在图谋什么?
范履冰有种感觉,李绚这一次图谋的,绝对是一个能够决定洛阳生死的东西。
但偏偏这东西究竟是什么,范履冰一时间还想不透。
摇摇头,范履冰的目光忍不住的看向已经走出来大殿的武三思。
范履冰忍不住的一阵苦笑。
现在对他而言,真的是内忧外患啊。
外面有一個彭王,试图杀入到洛阳,而在朝中,却还有一个武三思,试图挤进政事堂,然后夺取政事堂的主导权。
偏偏对于后者,天后不发一言,仿佛就在等着那一天到来一样。
摇摇头,范履冰无奈的朝着殿外走去。
……
函谷关山口外,浩浩荡荡的黄河向东流去,两座木寨耸立在关口。
一队金吾卫站在寨外,为首的一名金吾卫校尉将李绚的奏本还给李绚,然后拱手,转身离开。
黄河侧畔,山势颠簸,只有一条路可通长安洛阳,但偏偏又在函谷关被彻底堵死。
看着远去的金吾卫,李绚淡淡的笑笑。
从这里到陕州城,因为山势原因,根本藏不了多少兵。
函谷关的位置太过险要,拿不下函谷关,在这山中,连个好的屯兵的地方都没有。
不需要太长时间,三五日,他们就得退兵。
函谷关在手,就掌握了战争的主动权,一直到陕州城,那里正好是崤山和东崤山的交界。
南北两道山谷直通河洛平原。
陕州城和函谷关是同样的地形,那边不好攻函谷关,同样的,这边也不好攻陕州。
李绚没有立刻返回函谷关,而是依旧站在谷口,骑马微微向前,前方,黄河浩浩荡荡朝东而去。
但如果仔细观察,就能够发现即便是黄河水,水流的深度也比之前要低了很多。
甚至于就连河岸边嶙峋的怪石都露了传来。
是个人都能看的出来,李绚已经在上游开始做手脚。
一旦被他屯水成功,洪水倾斜而下,整个陕州城,都要落入洪灾之中。
也正是因为如此,陕州那边根本没有主动来攻的打算。
李绚看着河水和河岸之间的高差,心里在默默算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