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让天后在今日朝会上几番失态的奏本,绝对不是一般。
不少人都好奇,李绚究竟在里面写了什么,能够让天后恼火到这个地步。
这种事情,多少年没有发生过了。
郝处俊,上官仪,长孙无忌。
现在又冒出个彭王。
很多人的心思开始慢慢的转动了起来。
……
“天后息怒。”金阶之上,上官婉儿轻轻上前,福身行礼。
殿中群臣同时反应了过来,跟着拱手道:“天后息怒。”
武后眼中闪过一丝冷嘲,直接说道:“从即日起,洛阳城中查禁一切流言,刘卿,用些力气,彭王向来不择手段的。”
“是!”洛州长史刘知柔站了出来,拱手领命,神色间没有多少悲喜。
他和李绚之间的关系并不深,他做鸿胪寺少卿和李绚也是前后任,双方接触的时间也不多。
而且他出身彭城刘氏,是尚书右仆射刘审礼的族侄。
武后当政以来,都没有怎么动刘审礼,甚至就连安西大军被彭王掌握也没有为难刘审礼,更别说是刘知柔了。
只是刘知柔心中依旧有着不满,这个不满来源于狄仁杰。
狄仁杰之前是洛州司马,在李旦登基之后,调任大理寺少卿。
本来一切好好的,就已经彭王起兵,武后直接派人将狄仁杰抓到了监狱里。
听说时不时的,狄仁杰还会受到刑讯。
刘知柔没有能给帮狄仁杰多做些什么,但是也别想着他会给武后多少好脸色。
女主代唐。
刘知柔心中一声,退回了班列之中。
……
武后低头,看向手里的李绚写给李旦的信,然后直接拆了开来。
抬头,果然还是熟悉的内容。
“臣绚言:天心易变,世事难料。
臣奉旨西征,平西突厥,御大食,殊难预料,年月之间,已经天翻地覆。
殿下宽厚恭谨,安恬温和,巨变之下,难以自主,臣亦知矣。
时方多难,上象困变,里外不同,前后难随,殿下之苦,臣亦知矣。
犹记当年先帝在时,以殿下敦厚,为雍州牧,执掌长安。
惜未至矣。
然先帝曾言,有三五载,便令殿下执掌荆州大都督府,臣亦认可。
若未有变,臣自蕃州回朝之后,殿下自可专任蕃州,经营西域,谋划大食,为大唐西陲屏障。
惜变故生矣。
臣至长安,见永平郡王,方知殿下自去岁赴洛阳之后,便再未见过亲子。
时局艰难,感慨万千。
然变化终有,终可拨乱反正,臣已上奏天子,天子恩准,他日殿下归朝,可任蕃州都督,经营西域,算计大食。
叔侄之间,亲情倍至。
若有回复,请送陕州。
最后一事,臣启程东行之前,前赴乾陵祭祀,祭祝言语,自去岁先帝归葬以后,至今将近一年,然而一年之间,无有大唐宗室王爵祭祀,实为不妥。
孝敬皇帝,中宗皇帝,雍王殿下。
先帝在世诸子,仅余殿下一人,祭祀诸事,还需殿下亲为,万望保重。
天下之事,在天在圣,惟不在你我。
若有意外,殿下无有自责,保重身体,以图将来,方有自在之时。
臣绚叩首,殿下千秋。
嗣圣二年,五月十二日。”
武后一字一句的将整封信看完,越到最后,越忍不住的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