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隐客,程处政,余泽,张弘俞等人,拱手站在侧畔。
李绚在众人之前,面色肃然的说道:“今日,逻些道所有将军,刺史俱都在此处,本王也不多言,本王离开蕃州之后,蕃州事务交由张公负责,逻些道事务交由安抚副使黑池将军负责,二人在本王离开后,代行本王之权。”
“下官领命。”院中所有文武官员没有一个有半点异议。
一来,李绚每年都要离开蕃州,黑齿常之和张大安领政已经是常事。
二来,李绚在逻些道军民中的威望极重,这些年,即便是再不服的人也被狠狠的收拾过了。
“好了,诸位随本王拜祭先帝。”李绚抬头,看向红山之上的黑宫,然后率先迈步而去。
诸多文武官员没有丝毫犹豫的紧紧跟随。
整个逻些道,除了李绚以外,再没有任何人敢公开以先帝的画像为依托进行祭祀。
更别说,那副画像之上,还有当今圣人的私印。
先帝和当今对李绚的信任之中,可见一斑。
即便是那些世家出身的刺史,也不敢再对李绚有任何不满。
尤其是在他主持郑氏女嫁入宫中,并且郑氏女随后怀孕的情况下。
在天下官员,尤其是逻些道官员的眼中,李绚不仅能力出群,甚至还深受帝后信赖,几乎有当朝英国公之望。
之所以说英国公,而不是卫国公,是因为李靖比李積更加的明识进退。
同样也因为李靖在太宗皇帝传位于先帝之前,他就已经死了,而李積,则是成功度过了皇帝传位阶段最危险的时候。
李绚如今的处境,颇有些类似李積。
……
一步步的走上红山,步入黑宫,映入眼帘的,便是高宗皇帝的遗像。
在高宗皇帝的遗像之前,摆着一个檀木盒子。
李绚没有告诉别人那是什么,但所有人都知道,李绚得到了先帝的密诏。
至于密诏的内容,没人知道。
余泽站在左侧上首,平静的呼道:“跪!”
“哗啦”一声,即便是身穿重甲的将领,这个时候,也全部跪了下来,痛声呼道:“先帝!”
李绚沉沉的叩首在地,眼神中已经满是泪水,嘴里想要痛苦的嘶吼,但沉痛之下,他却是再难以出声。
“起!”余泽的声音从侧畔传来,李绚这才有些艰难的站了起来。
李绚从袖子里面取出一本奏本,递给余泽,余泽接过之后,当众打了开来。
站在宫殿门口附近的王隐客,突然目光死死的盯着余泽手里的奏本。
他知道,那是李绚写给先帝的出征奏本,但是其中的内容,可以是出征西域,也可以是逆伐天后。
王隐客目光从余泽手上,迅速的跳到了一旁的先帝遗像上。
一时间,他心中无比痛恨。
皇帝竟然将这样一份东西交给李绚,他难道不知道自己究竟交给了李绚怎样的东西吗?
余泽肃然的打开奏本,然后高声念道:“西突厥之乱,实断丝绸宝路,先帝深虑之。
王业四海,故托臣以讨之。
以先帝之明,量臣之才,故知臣伐贼,才强敌弱也。”
殿中群臣不由得轻轻一笑,李绚这一篇《出征表》,竟然是改的诸葛武后的《后出师表》。
不过诸葛武后最后一句是“故知臣伐贼,才弱敌强也”,而李绚这里,却是“故知臣伐贼,才强敌弱也”。
众将的心中不由得涌起无限的信心,李绚军征之强,世所共见。
西突厥虽然廖远,却也便不是李绚的对手。
“然臣受命之日,寝不安席,食不甘味。
兵,凶器也;战,危事也。
故以大为小,以强为弱,在俯仰之间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