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一旁的药罐,李治也感到诧异。
这种药的药效竟然这么好。
虽然他夜里受罪不少,但是白天却能正常,这药也真是难得。
轻叹一声,李治走到了桌案之前,顺手拿起奏本读了起来。
就见封面上写着几个大字:“臣裴行俭奏山东清查隐田事。”
……
午后,洛阳城西,郑氏庄园之外,一处枯冷的密林中。
一名穿着黑色长袍,脸色肃然悲戚,满头白发的中年人,一只手按在枯树树干上,咬着牙,满眼痛苦,但依旧死死盯着远处的庄园门口。
隐隐约约的哀乐从庄园之中传出,还有一阵阵的痛苦声。
满目缟素。
满心痛悔。
许久之后,中年人终于收敛了神色,转过身看向一旁同样哀戚的郑管家,低声问:“他们今日是什么行程?”
郑管家微微低头,说道:“午后启程,然后赶赴登封,在登封歇息一夜之后,明日赶回荥阳。”
“不走水路?”中年人微微抬头,看向郑管家。
“家中已经沟通过了,皇帝身体不好,听不了哀乐之音,故而洛河之上不许行丧葬之船。”管家低声解释了一句。
“他是怕有人从洛河直接杀往皇宫。”中年人不由得冷笑。
管家低头,不敢接话。
“走登封便走登封吧,今夜我们也赶上去,去看……”中年人微微摇头,轉口问道:“家中情况如何?”
“彭王坐镇府中,众家人等都不敢乱来,不少人到府中祭拜之后,都去拜访彭王,另外……”管家抬头,就见中年人的目光落了下来,他赶紧开口说道:“另外,还有不少人去拜见舅老爷。”
“三舅?”中年人微微一愣。
管家脸色微微一变,这一句话,直接暴露了中年人的身份,这位赫然正是同安太夫人郑氏的独子,同安郡公郑玄果。
谁也不知道,现在应该是在伊州,甚至都没有收到消息的郑玄果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
但他已经在这里了。
而且看他满头的白发,可见这件事情对他的冲击之大。
“舅老爷明年会同吏部,一起负责科举之事,不少明年有意科举的世家子都去拜访舅老爷,甚至原本打算过两年科举的人,这个时候也动了心。”管家面色难看的微微低头。
“所以,他们在用这个来分天下世族的人心,同时转移注意力。”郑玄果目光看向自家庄园,眼神中带着无比的痛恨。
但随即就变得哀恸起来。
他的女儿被毒死,母亲被摔下悬崖而死。
而和这些事情关系最紧密的,是他妻子关系亲近的族弟,但他也被皇帝斩首。
郑玄果当然知道皇帝在保护谁。
相王,那不过是被推在前台的一个挡箭牌罢了,真正杀人的,真正该杀的,是那个妖后。
“走吧。”郑玄果突然冷静了下来,转过身,没有丝毫迟疑的离去。
管家立刻转身跟上,只是在离开的时候,管家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树影之中。
一只鸽鹰冷眼看着这一切。
……
郑氏庄园,偏院之内,李绚平静的抬头。
他的眼中带出一丝疑惑。
郑玄果究竟想做什么?
他既然已经回来了,直接冲进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