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王爷,王爷需要什么,才能让王爷相信崔某?”崔知温将主动权的交了出去,眼底却闪烁一丝锐利。
李绚满脸苦笑,拱手道:“绚阅历不足,从来也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绚也想取信崔相,但……实在想不出来。”
崔知温点点头,眼底却放松了不少,随后道:“听说在彭王府,还有几个彭王友的位置,不知道犬子是否有资格就任此职,然后跟随在王爷身边。”
李绚一愣,随即认真的看向崔知温道:“崔相可是想清楚了。”
“嗯!”崔知温认真点头,目光看向东宫方向,轻声说道:“此事之后,无论如何,东宫都会防备老朽几分,相王府更是难行,如此,后辈之人,就只能拜托王爷了。”
彭王友,陪侍规劝,彭王近臣。
崔知温的嫡子,如果就任李绚的彭王友,那么他将一辈子刻上李绚的烙印。
甚至从某种程度上讲,跟随在李绚身边,就等同于人质。
崔知温的儿子,现在起码应该是地方长史之职,从五品上下,彭王友,从五品上。
品级不亏,但实权没了。
不止如此,有这么一个人落在李绚的手里,崔知温如果真的再度反复,不知道会被李绚折腾出多少花来。
“崔相有如此心思,绚就不多说什么了,这份东西,崔相拿回去吧。”李绚从袖子里面,掏出两本奏章,将其中的一本递给崔知温,崔知温立刻接了过来,打开一眼,脸色瞬变。
弹劾黄门侍郎崔知温、户部尚书崔知悌父母坟茔违制事。
“不知道崔相是否知道,年初,博陵崔氏修缮祖坟,不知何故,为崔相父母加修陵园,而所用形制已超宰相恩荫之限。”李绚平静的点点头,崔知温却死死的盯着奏本。
博陵为他的父母重修坟茔,这事他是知道的,他还派自己的次子亲回博陵,但实在没有想到,竟然有越制之事。
如果是在平时,这不算什么,自己认错,罚上几个月俸禄,便算了事。
但如今有了政事堂的事情,太子一党恐怕会疯狂的弹劾他,李绚只需要将这本奏章送上去,那他,他兄长,就都完了。
不止如此,甚至就连祖坟,父母坟茔都要受到破坏。
毕竟他违制了,违制的东西自然要被拆毁。
如果自己被免宰相,然后又要面临父母坟茔受到损伤之事,恐怕心气翻涌之下,一口气就喘不上来了。
好狠辣的手段啊!
崔知温心里庆幸的同时,目光又放在李绚手里的另一本奏本上,他低着头,问道:“敢问王爷,那一本?”
李绚笑笑,不在意的将奏本送了过去。
崔知温打开一看,嘴角再度抽搐了起来。
弹劾御史大夫崔谧之侄崔济关说通贿案。
崔知温顿时就明白,李绚这是要将崔家往死里整。
崔家在中枢真正能够说的上话,也就三个人,但李绚两本奏本,就全部一网打尽了。
“原本是想着,实在不行,让崔相回去抄录一下,然后再送回来的。”
李绚轻轻笑笑,但崔知温却死死的盯着李绚,呼吸一下一下,异常沉重。
李绚的意思,就是在说,让他回去抄写一本弹劾崔谧的奏本。
让崔知温弹劾崔谧,如此才肯放过崔家。
这种狠毒手段,甚至都是在刚刚短短时间里想出来的。
“王爷对崔家了解之深,实在令下官钦佩。”崔知温咬着牙将弹劾崔谧的奏本递了过来,弹劾他和崔知悌的奏本却留了下来。
“实在对不住,毕竟之前,崔氏全部都站在了一起。”李绚接过奏章,轻声说道:“看来,这本奏章,只能由郑家递了。”
崔知温呼吸顿时一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