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哪怕是废皇帝。
崔知温抬头看向李显和刘仁轨,两人并没有注意到崔知温眼底的异样。
甚至他们都没有察觉到崔知温今日会搞鬼。
崔知温的目光落在其他同僚身上,裴炎,王德真,李义琰,崔知温也不知道李旦究竟说服了他们当中的谁。
谁支持豆卢钦望,谁又会弃票。
崔知温最后看向了薛元超和刘仁轨,太子那边铁定的票数只有两票。
崔知温知道李旦和郑家已经找了李义琰,李义琰那一票已经决定投给豆卢钦望。
如此,他这边已经有两票,两票对两票。
剩下的,只有裴炎和王德真保持中立弃票,那么便足够了。
至于天后那里,就是北门学士的事情了。
崔知温心思刚刚定下来,目光扫过裴炎,裴炎恰好看过来,对着崔知温别有深意的笑了。
……
“诸卿。”李显坐在堂中,目光平和的看向众人说道:“礼部尚书掌天下礼仪,自从周国公病逝辽西以来,已经有半年之久,拖累朝政甚多,今日奉父皇母后旨意定夺礼部尚书之位,还望诸卿为国为朝,从心而定。”
“臣等遵令。”六位宰相坐在两侧齐齐拱手。
李显看了坐在左侧上首的刘仁轨一眼,刘仁轨为从一品太子太傅,虽然不是正职宰相,但官位却在众人之上,再加上多年尚书左仆射,威望俱在,坐于上首,也无人质疑。
“那么便按照规矩来吧。”李显笑笑,目光看侧后。
六名舍人从出门走入,各自手托一只盖着红布的银盘,走到了每名宰相的身侧,然后将银盘放在每人身前。
崔知温掀开红布一角,就看到十颗红豆,十颗白豆,还有十颗黑豆放在银盘之中。
红豆代表赞同,白豆代表弃权,黑豆代表反对。
一般而言,除非特殊情况,白豆弃权便已经足够,黑豆就是表示有大问题了。
崔知温伸手,将所有的豆子都搅成一团,免得有人偷看到自己还剩下多少。
崔知温抬头,看到众人都是如此模样,然后才又看向李显。
李显面色肃穆起来,拿出奏本放在眼前,然后看向众人道:“吏部上呈,礼部尚书推荐人选有三位,礼部侍郎李怀俨,户部侍郎韦待价,户部侍郎豆卢钦望。”
刘仁轨点点头,看向众人道:“按规矩,第一轮三人投票,得票最多者由政事堂推荐;若是有平票,第二轮同投,得票最多者由政事堂推荐;若是再有同票,太子殿下坐镇政事堂,第三轮投自己一票,由得票最多者为政事堂推荐天后。”
稍微停顿,刘仁轨问道:“诸位有无异议?”
“无!”众人同时点头。
按理说,李显虽然是太子,奉旨坐守政事堂,但却并没有同中书门下三品,他是没有资格有这一票的。
但是他毕竟坐守政事堂,又是太子,所以默认之下,他有这一票。
这便是政事堂给太子的优待,也是给他的面子。
当然,这仅仅是面子而已,这一票实际上依旧是不存在的,李显也不过是在锦上添花的时候有用。
遇到平票的时候,只要有人不给李显这个面子,说一句请天后决断,李显一句反驳也说不出来。
皇帝让太子坐守政事堂,只是让他来学习,并不是真的给他掌政事堂之权。
最多算是有个监察权。
李显似乎并不明白这一点,因为他坐守政事堂这些时日,还没有遇到这种扫他脸面之时。
李显神色郑重的看向众人道:“那么便开始吧,愿意投礼部侍郎李怀俨晋礼部尚书者,投红豆;弃票者,投白豆;反对者,投黑豆。”
一名舍人端着一只盖着红布的银盘走到了刘仁轨的眼前,刘仁轨从自己的银盘下抓起一颗,然后扔进舍人手中的银盘红布下,银盘中发出清醒的红豆滚动的声音,瞬间刘仁轨已经收回了手。
每人都票都必须要有声音传出,而且只能是一声。